“周大姐，黄科长这是？”

看到菊枝惊讶的捂着嘴，周大姐也是想不到她告了一状之后竟然这么有效果，她也同样震惊的说道，“这李老虎要吃人呀！”

事实上，这一次改制，本质就是想办法克服国企的种种弊病，向黄海这样的后勤科长，这一次基本都被盯住了。

要是老实听话，不吵不闹，那也许会既往不咎，放他们一马。要是敢咋呼，肯定是被当成吓唬猴子的那只鸡。

所以李胜利这才十分果断的拿黄海下手，就是为了震慑众人，特别是那些在改制过程中利益受损的人，都给我老实点。

果然黄海被抓进去之后，就没机会再出来了，看到黄海的下场，很多人被吓了一大跳，李胜利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始对后勤服务公司改制。

而就在此时，孙祖杰迎来了东德代表团，当然美丽的诺娜小姐也同样出现在代表团中。孙祖杰亲自带着代表团去禾氏卖场参观。

看着诺娜如同小女孩一样，一会去试试衣服，一会去曲臣氏看一看面霜，显得乐此不疲，孙祖杰有些好笑，也有些悲哀。诺娜能够出现在代表团中，她的背景不言而喻，连她都这样，普通的苏俄人就可以想见了。

港岛土地太贵，所以禾氏卖场的面积并不大，而孙祖杰筹备中的京师超市明显就大多了，希望到时候京师不要拥挤过度出事情。

诺娜回头看到孙祖杰笑嘻嘻的样子，很有些不好意思。“孙，你是在嘲笑我吗？”

“诺娜，我看到你现在的模样，感受到了青春的气息，多么美好的一道风景呀。”

诺娜脸上有些红晕，“哼，口是心非，明明是心里嘲笑我。”

孙祖杰笑着转移话题道，“觉得不错了，可以开到莫斯科，你想怎么转都可以。”

诺娜想了想，“孙，我也不骗你，没那么容易。”

孙祖杰耸耸肩，“我无所谓，你们愿意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不影响我们的合作。”

诺娜点点头，事实上从代表团成员对于卖场的反应，孙祖杰已经看出来代表团本身是赞同的，只是苏东各国根本没有这样的先例，谁也不敢拿主意，那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做起吧。

看完了港岛的禾氏卖场，他又带着代表团入关，来到了深南特区，在禾氏产业园区，有众多企业向全世界提供各式衣服鞋袜，玩具等，看着技术含量不高，但是这些产品可以帮助东欧各国解决很多问题。

在龙口，代表团听说这个工业区只用了三年，就有现在的规模，十分吃惊，但是他们也看到了很多问题，工业区的职工工作负担很重，而收入很低，没有节假日，也没有加班费等等，不和谐的东西太多了。

孙祖杰很简单的介绍了龙口发展的过程，“各位同志，我理解你们的很多担心，我也十分清楚你们指出的那些问题。

但是华国人口众多，生产力落后，到现在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华国有一句话叫做衣食足而知荣辱，饭都吃不饱了，一味的奢谈主义和信仰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我们必须有所取舍，你们可以问一问下面这些职工，他们愿不愿意在龙口工作。我敢肯定，每一个人都非常愿意被剥削，因为我们的农业提供不了他们现在的收入，而我们的工业企业又没有办法吸纳这么多人就业。

这就是现状，残酷的现状，正是因为我们看到了这些问题，才不得不进行一些政策调整，我们的特区虽然还有种种争议，但是也同样解决了很多问题。”

孙祖杰又带着这些客人去欧派电子参观，除了参观进口的生产线以外，孙祖杰还给他们介绍了自己改制的情况。

“各位同志，我们的国有企业也面临着很多困难，企业负担很重，亏损严重，所以我们进行了一番改制，核心目的就是通过绩效管理来提高生产效率，减少不必要的负担和开支。

另外我们还给优秀的工人和科研技术人员涨了工资，目的就是打破大锅饭，鼓励创造和技术革新。”

孙祖杰之所以带着东德的代表团来参观龙口和欧派，就是因为他觉得，华国与苏俄之间吵了二十年的理论之争无聊透顶。

大家实际上都在探索改革，只不过各个国家的实际情况不一样，遇到的困难也各不相同，做法当然也有差异，互相指责来指责去，毫无用处，还不是静下心来想一想怎么解决实际问题。

虽然他知道苏东巨变有其必然性，他也开始了种种准备，但是他还是希望这种巨变对于普通人的冲击少一点。

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别看现在这些人人五人六，等十年之后，搞不好就要待在大牢里，甚至于诺娜这样的年轻女孩子极有可能会出现在红灯区，真是何苦来哉。

经过这几次参观之后，孙祖杰明显感觉到东德代表团对于他的认同感增加了很多，他们也都看出来了孙祖杰正在为了自己的国家在努力，至于外表上的商人做派恐怕是故意为之。

诺娜甚至突然袭击式的抱着孙祖杰亲了他一下，他顿时就不由自主的红了脸，诺娜这才发现原来孙祖杰竟然这么嫩，天呀，竟然被他表面上的嘴花花给骗了。

所以接下来的谈判明显就好谈多了，在东德，华国代表团与东德的相关企业正在加紧专家，技术和机床设备的引进谈判。

同时访问华国的东德代表团也拿出了他们需求的清单，由华投港岛接了下来，国内能够解决的就是由华裕公司负责提供并出口；国内解决不了，需要进口，就由禾氏国际负责提供。

华裕公司与华投港岛谈好利益分配之后，通过国内转账的方式解决；而华投港岛与禾氏国际之间，因为禾氏国际有大量投资在国内，只需要进行相应的抵消就可以了。

而引进的专家，技术和机床设备，需要再交给国内众多的零配件企业，有的直接转成人民币，有的转换为投资，等等，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将非常繁琐。

这么复杂的谈判，涉及到国内外多家企业，所以华投港岛的相关部门忙的团团转。只不过孙祖杰并不管这些，此时的他已经准备回国，坐镇华夏汽车，准备啃硬骨头，攻坚克难。

就在这个时候，就要回国的诺娜却邀请孙祖杰私下聊一聊，“孙，我们这段时间的交流，莫斯科都十分清楚。”

孙祖杰点点头，“这很正常，京师也知道。”

“作为朋友，我希望今天的交流，我们都不要上报。我想问问你的真实想法，苏俄是不是真的有很大的问题？”

孙祖杰有些奇怪的问道，“作为苏俄官员，跟我讨论这个问题，是不是不太合适？”

诺娜继续说道，“你还记得那一天机场的交流吗？阿列克谢大将的反应很奇怪，我越来越感觉你很可能说对了。”

孙祖杰吃惊地说道，“诺娜，你不应该这么说话。”

“我知道，孙，不管华国与苏俄怎么闹，我们毕竟有相同的信仰，所以我希望你告诉我实话。”

诺娜说这段话时，眼睛里满是疑惑和不解。孙祖杰知道她肯定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才鼓起勇气询问他。

他斟酌了一下，说道，“诺娜，我那天说的都是真话。当一个国家可以把卫星送上天，却生产不出合格的衣服鞋子时，麻烦就已经降临了。”

诺娜点点头，“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问题，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算不上是什么大问题。”

孙祖杰笑了笑，“要是油价跌了，你们没钱了，进口不起足够的衣服鞋子时，恐怕就有大问题了，如果你们没有改变，波兰就是你们的未来。”

见到诺娜的脸色大变，孙祖杰继续说道，“诺娜，坦率的说，这一次我与你们的谈判确实是我占了便宜，但是为什么你们能够接受，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你们的高层想通过这种方式缓解矛盾，但是人民的欲望是无穷的，你们不可能什么都卖，总有一天会用光所有的筹码，到时候你们怎么办？

所以除非你们能想出办法，扭转这种局面，否则你们的困难会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压垮你们。

就像你所说的，我们拥有相同的信仰，在困难的时候，应该互相帮助。正是因为考虑到了你们一定要改革，所以我才带你们参观我们做出的一些改变，希望对你们有所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