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火锅要不要跟踪？这是一个问题。

跟踪是必然的，跟丢是偶然的。

哈里斯的反侦察能力还是蛮强的，以陈益的脚力，在速度和体力上并不会处于下风，但他还是跟丢了，是因为心不在焉吗？

分明就是对方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换车！

哈里斯这人特别警惕，谨小慎微，吃大米饭估计都得把两头的尖儿给剪了去，如此谨慎的一个人，岂会轻易被人跟踪？

倒了一辆公共汽车，一辆地铁，一辆出租车，两辆小蹦蹦……那个所谓的“老地方”，真的就那么难找吗？

方向感不太强的陈益，跟踪失败了不说，自己反而迷了路！

得亏有诸葛大力的帮忙，开启了手机的导航功能，陈益终于在半小时之后回到了酒店。

累屁了，跟踪不光是个技术活，还是个体力活，走进套房的陈益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地喝了半瓶，顺势在沙发上来了个葛优躺。

“腿疼！”

“陈益，情况怎么样了？”苏小唯坐在了他对面，问道。

陈益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唉，抱歉，我没跟上。”

“你……你没被发现吧？”

“估计被发现了，不然他也不会跟我绕来绕去。”

“……”

“唉，好吧，也不怪你，只能怪对手太强大了。”

陈益：“……”

这是什么话？

诸葛大力一屁股坐在了陈益的旁边，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指着上面的一段文字道：“陈益，小唯，有关那个1900的信息我查了好多，这条应该是最符合情况的。”

“哦？”

“你们看这里。”诸葛大力的手指开始滑动屏幕：“这是一个有关于海上钢琴师的信息，因为我们接下来的面试与钢琴有关，所以我特意查了一下，1900的本名叫丹尼博德曼T.D.雷蒙，1900是他的数字代号，同时也是他出生的年份，海上出生的1900，在陆地上却是个从未存在的人，没有亲人，没有户籍，没有国籍，大海便是他的摇篮，他随着Virginian号往返靠泊各个码头，逐渐长大，然而好景不长，一次海上意外，造成了抚养他长大的丹尼意外丧生，幸而奇迹似的，某天深夜船上的众人被优美的琴声所惊醒，循着琴声而往，居然是无师自通的1900在钢琴前忘我的演奏，动人的旋律打动了众人，从此，1900展开了在海上弹奏钢琴的旅程。”

“等等，大力，如果1900真的是1900年出生的话，那他现在是……120岁？”陈益一脸惊讶道。

诸葛大力一听，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喂，这怎么可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的效仿者。”

“效仿者？”

“或者说是崇拜者。”

“哦？”

“根据露娜和哈里斯的对话，他们口中的1900是个极端的完美主义者，性格偏向孤傲，甚至有点傲慢，假设真是他的崇拜者的话，那我们必须要恶补一首曲子了。”

“哪一首？”

“EnduringMovement，这是俄罗斯作曲家里姆斯基科萨科夫所做歌剧《撒旦王的故事》中的插曲，常用于小提琴独奏，1900展现的是单人四手联弹技巧，又叫‘1900单人四手联弹’。”

“大力，有那首曲子吗？”

“有。”

“放一下。”

“稍等。”

“%%￥%￥#.......”

“我去，节奏好快啊。”

“呵呵，当然了，弹完这首曲子，灼热的琴弦都可以将香烟点燃。”

“这......这怎么听着像是野蜂飞舞？”

“是挺像的，不过不是。”

“大力，你说那个面试官，不会让我们弹这首曲子吧？这节奏，单身20年的麒麟臂也顶不住啊。”

“呵呵，放心，他没有那么丧心病狂，顶多也就是让我们欣赏一下他的琴技，毕竟所有参赛的考生中，没有一人能独立完成，充其量不过是让我们谈谈感受罢了。”

“感受？”

“EnduringMovement这首曲子明显是一个幌子，当然了，感受肯定要往好处说了，让你们提前听一下，主要是为了有备无患，其实他真正的目的，还是哈里斯之前提到的那句——大音希声，知己寡闻。”

“哦？大力，你对这句话有什么理解？”

“这句话的前半句出自老子的《道德经》，原话是‘大方无隅，大器免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意思是越好的音乐越悠远潜低，越好的形象越缥缈宏远，再结合后半句的‘知己寡闻’，说到知己，最出名的莫过于俞伯牙和钟子期的高山流水，由此，哈里斯一直寻找的那件东西，你们该猜到了吧？”

“你的意思是……古琴？”

“对！古琴原有五根弦，象征着金，木，水，火，土，周文王为了悼念他死去的儿子伯邑考，又增加了一根弦，武王伐纣时，为了增加士气，又增添了一根弦，所以古琴又称文武七弦琴，至于俞伯牙所弹的古琴，也是七弦琴，名称由外而内分别是宫，商，角，徽，羽，文，武。”

“七弦？等等！”陈益伸手打断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大力，你还记得余薇薇之前提到的那首曲子吗？”

“《禁断的乐章》？”

“是的，据我推断，《禁断的乐章》极有可能是一首残缺不全的曲目，如果演奏它的乐器是古琴的话，那下一次的面试，我们可能需要补音！”

“补音？你的意思是……听音补曲？”

“对！宫商角徽羽文武一共有七个音律，余薇薇又留了她的联系方式，想来是为了跟我们合作，她们团队有四个人，我们有三个，刚好是七个人，只有合作才能凑齐那七个不同的音律！”

“哦，原来如此，难怪她特意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看来这个余薇薇，已经想到我们前面了。”

“唉，谁说不是呢，原本最为棘手的对手，居然要先合作……大力，小唯，你们怎么看？”

“额……”

“陈益，我觉得合作也没什么，但仅限这一次。”苏小唯很快就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做事极为果断。

“那大力呢？”

诸葛大力点着下巴犹豫了一下：“em……既然事已至此，唯有合作方为上策，陈益，我也同意合作。”

“那……那我现在给她打电话？”

“慢着，先别着急，我们先抻她一下。”

“抻？”

“陈益，我问你，你对宫商角徽羽文武这几个音律了解多少？”

“额……”

这话一下子把陈益给问住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的道：“嘿嘿，接近于0。”

“你看，着急了是不是？不光你着急，余薇薇那边肯定比咱们着急，在我们没有完全掌握那七个音律之前，最好不要给她打电话。”

“对对对，我们得运筹帷幄才行，有了干粮，就不怕上路了。”

诸葛大力：“……”

这是什么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