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栖修一双鹰隼眯成一条缝，凝眸看着莫凝香，脸上却是说不出是什么颜色，目光满是炙热的深沉，“你为何不要命了一般跳下去，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

一阵冷风吹来，乌云遮住星辰，莫凝香身上的雪白斗篷被昏暗的光遮住，身影显得极其微弱。

周围是一片梅林，梅香袭来，淡雅芬芳，沁人心脾。莫凝香只感觉喉咙里面有些干燥，声音不觉间已是嘶哑粗嘎许多，像是哭过。

“穆栖修，我警告过你，莫要利用我，是你今日触犯了禁忌，怨不得我。”

穆栖修见面前的女子脸色虽然有些惨白，却总有一股火热的气息跳动着，一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散发出冰冷凌厉的光芒，“我何时利用你。”

“你若不是想利用我刺激萧炎，何必煞费苦心装作路过，何苦忍着我的窝囊气一笑而过，我可不相信你是那么心胸大度的人。穆栖修，你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了，我不是那些任你摆布的女人。”

莫凝香一步一步向前逼近，目光如冰射到穆栖修脸上，冰寒刺骨，远山的冰融化了，滴答滴答，却像是某人的心在滴血。

穆栖修露出一个妖媚的笑容，带着秋色的凄凉与冬日的寒冷。

惊卫离箭步走在穆栖修前面，“你误会太子了，他不是……”

惊卫离话音刚起，却被穆栖修骤然勒住，“谁让你多嘴！”

惊卫离满脸不服气地退下。

莫凝香冷哼一声，“他会有何委屈的，穆太子向来不都是蛮横霸道的吗？还能受了旁人的委屈？”

“你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惊卫离气急，见穆栖修却是愣成了木头人一般，只是定定地看着莫凝香，目光转冷，“既然如此，我在你心里面是如此不堪，我何必强求。这里离那里不远了，你自己去吧。”

男子转身后，如黑濯石一般的眼睛散发出冰冷凌厉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带着些许凄凉。

惊卫离气急，狠狠瞪了莫凝香一眼，扭头跟上去。

莫凝香撅起嘴，白了他一眼，嘴里喃喃道，“莫名其妙。”

琉璃急促跑过来，喘着粗气，扑打自己的胸脯，话差点接不上来，“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

“小姐，小姐。”琉璃见莫凝香望着那边空空的人影的方向有些出神，踮起脚尖，没发现什么异常啊。“小姐，刚才若不是穆太子，你可真有了大麻烦。小姐，你能不能好好保护自己，别整日寻死觅活的。”

琉璃擦了一把冷汗，莫凝香可能是最难伺候的小姐了。

“谁寻死觅活了？”莫凝香声音冷冷的，举起手就要打琉璃的头，琉璃赶紧双手交叉挡在头上，咧开嘴笑着，“小姐，穆太子怎么样？”

她四处张望着，不见穆栖修的身影，微微皱起眉头。刚才惊卫离像是一把剑一般跟出去，再也不见踪影，若不是穆太子受伤，伤得很重？琉璃想到这里，脸色吓得刷白，“小姐，若是穆太子出了什么事情，老爷定然不会放过我们。”

“他能出何事？”莫凝香想起刚才穆栖修的神色，心里堵住，摆着袖子走了。

“小姐，我们就这样走过去？”

“你若是想留在这里，自然不必跟来。”

琉璃哪敢一个人留在这里，乖乖跟了上去。

一路上都不敢跟莫凝香说话，第一次见她面色沉得这样厉害。语气间虽然满是不在乎，心情确实糟得很。

她气恼的，不过是穆栖修竟想要利用她引发萧炎的嫉恨。她不是物品，不是任着他们操纵的权力工具。

到底是走着去的，终究是比马车慢了半盏茶的时辰，所有人都按照排位做好。

詹台临珠与鲁国夫人正是笑意盈盈，远远瞥见莫凝香来了，眼底流出一丝奸佞，慢悠悠喝了口龙井茶，茶香入口，却化作阵阵怒意。

“蹭！”莫凝香耳朵一动，目光凝注，电光火石之间，旋即转身右退三步，一支冷箭擦肩而过，耳朵被磨破一层皮，微微渗出血丝。

她心里长舒一口气，若不是躲闪的及时，此箭恐怕就要射入她的心脏，早已毙命。冷箭的速度竟比子弹还要快些，莫凝香眼神正微微震撼，偏过头去看着那人。

少女浓眉大眼，头发扎满小辫子，从中间揪起一撮盘在头上，用金簪子簪着。脸色甚是英气，看见莫凝香差点被射杀，脸上满是得意。交叉着胳膊抱在胸前。

“你就是那个嚣张跋扈的莫家二小姐吗，我当是谁，原来还有几分姿色。”

少女这么一喊，旁边原本聊着的人全部都看过来，萧皇也跟着看过来，“莫凝香，你迟了。”

莫凝香心头一紧，却是料准了萧皇的心思，笑的迷人，“皇上，臣女的马车出了事故，还望皇上饶恕。”

“罢了。这位是北梁的公主，索达雅，你们之前认识？”萧皇微微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二人脸上的神色。向前半探着身子，食指摩挲着拇指上面环着的扳指。

莫凝香行了个礼，瞥见皇子中的萧炎眼神正满是关切地看着她，心头一暖，“臣女怎么会认识北梁的公主，今日是初次相见。”

她笑着看着索达雅，“公主箭术超群，想必是女中英豪。眉似远山，目如悬月，气质非凡，令人仰慕。”

“拍马屁！”赵文蔚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端起茶壶倒了一碗茶，狠狠喝了一口。

卓文少羽见莫凝香眉宇间透露出三分杀意，心里泛上担忧，捏着袖子，一双炯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们二人，见索达雅公主也不是个善茬。

“你，敢跟我比比吗？”索达雅高傲睥睨地看着莫凝香。

来者不善，莫凝香远似寒山的眉毛微微勾起，却是并无半分胆觑之色。

萧炎握紧拳头，沉着脸，心头动怒。

萧瑜按住萧炎的腰间的剑，低声道，“三哥，你现在决不可出面，一来会让父皇猜疑你与莫将军的关系，而来对凝香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