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妍对歧烟并没有多喜欢，只是觉得她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眼儿，果然环境造就人才。

歧烟憋得小脸儿通红，局促不安的捏着衣角，努力思考要如何回答才能既不得罪歧香和歧凤，又能搏得郑妍的好感。

可惜，歧烟到底太高估了自己的智商，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适合的答案，反而引来了安明月的注意。

“六姑娘，我说你可以自由活动了吗？”

歧烟吓得一哆嗦，哪里还顾得上讨好郑妍，忙向安明月道歉，“安师傅，我、我有几个动作记得不大清楚，想向昕表妹请教一二。”

安明月蹙眉瞥了郑妍一眼，想了想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对歧烟道：“六姑娘若有疑问尽管可以问我，就不要打扰表姑娘歇息了。”

安明月的声音不高不低且带着一股奇异的韵律，虽不严厉，却足以让歧烟又羞又窘，无地自容，只得呐呐的应了一句，“是、是，安师傅。”

“我们把刚才的动作再做一遍。”

教训过歧烟，安明月不再理会郑妍这边，素手一扬，示意安明昔继续奏乐，让大家继续练舞。

就在这时，花园外突然传来吵嚷之声：“人呢？那个克父克母的小贱蹄子给我滚出来！”

声音由远而近，只见忠勤伯老夫人赵氏在一众婆子的簇拥下走了过来，那副气势汹汹的架势，摆明是过来找茬的。

“外祖母。”

“外祖母。”

歧香和歧凤一见是忠勤伯老夫人顿时眼睛一亮，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挽住赵氏的胳膊，毫不掩示脸上的得意。

其实上次她们向赵氏告状就是想让自己的外祖母给她们撑腰，可没想到那一日也是邪门，不仅惹了她们父亲的不满，外祖母还莫名其妙的被气晕了，反而是该死的扫帚星连头发丝儿都没伤到一根，简直气死她们了。

“香儿、凤儿，周昕妍那个小贱人呢？今天本夫人非打死她不可，居然欺负起饕恩伯府嫡出的姑娘头上！”

“外祖母，您消消气，昕妍表妹就在那里，您想打她可千万不要自己动手，您是玉瓶儿，她却是那地上的破瓦片，可莫要伤到您老人家。”

“你们果然是我的乖孙女，外祖母知道的。”赵氏说着对身边的两个老嬷嬷使了个眼色，她今天过来时可是特别从府里选了几名孔武有力的婆子，今天她不把那个赔钱货收拾得哭爹喊娘，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几个婆子都是被仔细嘱咐过的，到了饕恩伯府只要认准了目标，尽管往死里收拾，那不过是一个寄住在伯府里的孤女，就是弄死了，还有忠勤伯老夫人做主，于是一接收到赵氏的示意，立刻撸胳膊挽袖子往郑妍所在的地方迫近。

郑妍一看到赵氏就烦的不要不要的，这老女人简直不知所谓，解释不听，胡搅蛮缠，就跟疯狗似的盯准了她一个人咬。之前，郑妍实力没有恢复，而且多少顾忌着周氏在歧家的处境，能用阴招就尽量少动拳头，可一次两次没完没了，郑妍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告磬，是以一见那几个婆子向自己扑来，立刻调动体内的尘埃力，抬腿就是几脚，把这几个傍大腰圆的婆子给踢飞出去。

“啊——”

几个婆子倒飞出去，砸在花园的盆栽上，滚了一身泥的同时相继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赵氏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抬着手指着郑妍，颤抖着嘴唇骂道：“你这个小贱人，连我的人都敢打！贱蹄子！扫帚星……”

“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

郑妍放下手中的茶盏，水喝的有点多，有点上去茅厕，可要是不把面前乌央央这一大群人解决掉，怕是很难脱身。

歧香被吓得脸色惨白，显然没想到那个她小欺负到大的丫头何时变得如此凶残了，而歧凤却是眼神阴郁，对郑妍隐隐生出一丝忌惮来。

“来、来人，快请大夫，打死人了！”

歧凤这一嗓子让花园里犹如被按了暂停键的众人唤醒，“对，对，这都吐血了，可别是伤了内脏！”

有侍女上前扶起那几个被踢得吐血的婆子，再看这几人哪里还有刚才的凶悍，一个个如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可呻、吟的声音却一个比一个大声，明显是想让忠勤伯老夫人觉得她们的伤很严重，这样等此间事了或许能少点责罚。

“昕表妹，你可是伯府教养长大的姑娘，怎可如此粗鲁动手伤人，虽不过是几个奴才，可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岂不是给我们阖府的姐妹丢脸。”

歧凤一见由她外祖母出手还是吃了亏，哪里还坐得住，想着既然她们讨不到便宜，那么郑妍也别想置身事外。

“打都打了，说这么多干什么？”郑妍不以为然的从果盘上捡了个颗花生丢进嘴里，那副无赖的样子，简直刺痛了赵氏几人的眼睛。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反了天了！香儿、凤儿，去，把你们的爹请过来，就让他亲眼看看歧家养了怎样的一只白眼狼出来！”

“得了，你们赶紧救人吧，不然，人真要是死了，你们还得赔副棺材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歧香和歧凤刚想让人去寻歧山过来，没想到听到风声的楼氏先到了，只是看着自己的娘亲被人扶着，翻着白眼一副随时都可能晕过去的样子，当即脸色就阴沉下来。

“母亲，是周昕妍，是她把外祖母身边的几个嬷嬷都打吐血了，你可要给她们做主啊！”

歧香只要有机会给郑妍上眼药从来不落人后，是以一看楼氏到来就开始告状。

楼氏也不喜欢郑妍，只是上次因为赵氏跑到伯府里指手划脚不说，晕倒了还怪责是他们府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才冲撞了她，虽然楼氏也这样认为，还请了道士过府驱邪，可她也知道这通折腾到底惹了歧山不快，所以这回她吸取上次的教训，收敛了不少，至于表面上要表现得公平一点。

“昕妍，你别怕，先到大伯母这里来。”

楼氏假装和言悦色的跟郑妍说话，做出一副要询问情况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