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魔法流派成百上千，依靠外物、仅凭知识而拥有力量的方法也不在少数，”塔主坐在书房中的一把藤椅上，语句平缓的向狄克介绍道：“不过殊途同归，一切魔法流派都能分类归纳为两种诞生自上古的两种学派。”

塔主说着，伸手指向藏书室中被泾渭分明分成的两列书架：“奥术和巫术，或者按照黎明剑圣分类的方法：知识与信仰。”

“你想学哪一项？”

狄克连想都没想：“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

“很可惜，世上的成年人不止你一个，”塔主摇了摇头：“集合两种学派的特点，我们数十万年都没完成这项伟业，如果你能够开创出能完美兼顾两道的修行方法，开宗立派，建立一座苍白之塔那么大魔法塔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就一个兼修的人都没有？”狄克听着也来了兴趣。

“有啊，目前最成功的的兼修流派是元素法师，亡灵法师稍次，准确的说所有的法师流派都是两者兼修，可惜你都学不了，当然，我也不屑于教。”塔主的话中对法师的蔑视毫不掩饰——狄克先前弄死了上百个法师学徒苍白之塔的高层都没人出面，可不是什么意外。

狄克都愣了，没错，他的确说过法师的修行方式充满局限性，但那更多的是是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羡慕心态，没想到这位魔法大佬也是这么看的。

“法师改造身体吸纳魔力的冥想法是一种巫术手段，它要求修行者心思混沌而敏感，而法师构建法术的方法却多是奥术的方法，它要求修行者心态沉稳而清晰，两种截然相反的需求，会束缚施法者未来的进境，再加上存在于法师体内的魔力会影响高级魔法的构建，大多数法师一生中的成就都有限。唯一的优势就在于法师的培养周期短，对学习者的要求低些。”

看着塔主表情生动的长篇大论，狄克有点懵，塔主姐姐，说好的高冷呢？你这人设是不是有点崩？

想到这儿，他举手问道：“那么老师，哪个流派的魔法最牛逼呢？”

“当然是巫术！”塔主毫不犹豫的回道：“正面对决的话，巫师可以把使用奥术的那群小婊……”

说到这儿，塔主好似才反应过来，尴尬的咳了两声：“这需要综合判断，不过你似乎经历过一定程度的逻辑训练，应该更适合学习奥术，我可以让彬娜汀博士亲自教你。”

“真是这样？”狄克怀疑道。

塔主点了点头：“对数字敏感的人，学习奥术往往能够事半功倍。”

对数字敏感？狄克听此不由大笑三声，他在穿越前可是天朝人，汉语中所有的数字都是单音让其在计算时比之其它语种有着很大的优势，再加上乘法口诀和从小的学习。只是对数字敏感？这么说吧，他可是掌握着“买六块钱的东西给人十一，以便于店员找回一整张五元钞”的神奇能力。哈哈哈，愚蠢的异界人，就让你们感受一下，被天朝数学支配的……

不过还没等狄克想多久，就听塔主继续说道：“只要学会一门叫做‘微积分’的计算方法，和一门叫做‘空间解析几何’的学科，再加上一点点编程技巧，就能够勉强施展出简单的奥术魔法来了。”

“我要学巫术。”狄克木着脸说道。

“但是你真的很适合学奥……”

“不，巫术，谢谢。”我都穿越到异世界了，别想让我再去学数学！

“好吧，”塔主终还是同意了：“苍白之塔中，学习正统巫术流派的人只有三位，但其中两位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所以你只能和我学习巫术。”

狄克的双眼一亮：“这么说我们就是师徒了？”

塔主姐姐是没有继承人的，这样等塔主死了，他就有了苍白之塔的控制权，到时只要大手一挥，就关闭这个该死的“冥河口技工培训学院”。

“别想太多，巫师并不注重师承，”塔主打击道：“而且巫术对天分的要求最高，你有没有资格学习巫术还需要进一步的测试。”

“那来吧，”狄克张开双手：“摸水晶球还是给我的身体过电。”

塔主摇了摇头：“只有真正的施展巫术，才能断定一个人有没有成为的资质。”

“就要教给我干货了？”狄克惊喜道，亡灵法师的课程他不是没有偷听过，也做好了先上几节文化课的准备。

“在那之前，你需要去准备一套巫师的装备。”塔主认真道。

“先准备服装？”

“对法师、奥术师来说，装备是锦上添花，但对巫师，尤其是新入门的巫师来说，装备是施法的必要条件。”塔主认真的说道：“不过我是女巫，你是男巫，我的装备对你无用。”

“需要订做吗？”狄克一副不差钱的语气道：“什么地方能买？”

塔主轻轻摇了摇头：“六百一十八层，埃墨森大师，一位男巫，你去跟他要一身。”

“剖过我吗？”

“……他两百多年没出来过了。”

陌生人啊，狄克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扭头推门，进入了升降梯中。

嗯？狄克回身，再把门推开——升降梯外已经变成了走廊。

“这招肯定要学会。”

…………

升降梯的铁索的声音一停，狄克伸手将升降梯的护栏推开，面前所见让他都怀疑自己走错了楼层。

门两侧持剑盔甲零散的堆积在地面，零零散散悬吊的装饰用活尸头颅已经干瘪腐朽，墙壁上的雕纹破碎脱落，地板上的灰尘更是积攒了足足半指厚，蜘蛛网几乎将整个通道都封锁了起来。

不会那个两百年没出过门的巫师已经死了吧？

墙壁上的照明设备依旧是老式的钉在人胸口高度的爪型灯座，不过上面需要法师定时以魔力刺激的魂火却已然熄灭，只有走廊的尽头，还有着两点飘摇的火光。

狄克回头，垫脚尖握住升降梯墙上的新式软皮灯笼，一使劲给它拽了下来，拿在手里当做照明的火把，跨步迈入了走廊。

和塔主的666层一样，这一整层理论上都是属于埃墨森巫师的，但狄克推开了走廊上每一扇门，但每一个房间都和走廊一样，灰尘堆积、腐朽不堪。

直到，狄克来到了走廊的尽头，那一左一右两盏昏暗的灯光中央，是一扇装饰华丽的、干净明亮的朱红色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