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否直接购买人的性命？”

“能。”依露薇娅肯定道，“不过交易物品的价值需要以双方对事物的认知观念作为参考，人们肯定都将自己的性命视作无价，这是生灵本能，主观意识很难更改，价值过高，想买不现实。”

“这算不算一种姓名魔法？”狄克问道。

“算是吧。”依露薇娅回答道。

“如果你真的买到了第二条命，会怎么样？能复活吗？”

“部分条件下，应该可以。”依露薇娅谨慎的说道。

准确的说，是在灵魂没有消散、堕化的情况下能够复活，哪怕是巫术，拥有重塑灵魂功效的也少之又少，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寻常复活术的价值就会低到哪儿去，毕竟世俗中能够直接让灵魂崩溃的攻击方式也不多。

“有兴趣低价买条命吗？”狄克说道。

“你的性命吗？不死巫术的复活是虚假……”依露薇娅说道一般便愕然止住。

她从未主动问过狄克反复复活的秘密，但相处这段时间狄克也从未掩盖过自己的奇特之处，她也知道狄克的死亡是伴随着灵魂一同堕化或消散的，每一个狄克几乎相当于独立的生灵。

说不定真的可以在出卖自己的性命后，仍能复活，而且最为关键的是，狄克对自己性命的轻视近乎刻进了骨血中，价格肯定便宜！

会说出“人们肯定都将自己的性命视作无价”这句话的依露薇娅，自然不会放过多一条命的机会。

“现在就开始吗？”依露薇娅说着看了看周围，无论如何，他们现在都还在敌人的大本营。

狄克点了点头：“反正看起来这个过程看起来并不复杂，边走边进行吧，你知道往哪儿走吧？”

“向地下去就是了。”依露薇娅立刻说道。

狄克召唤出了人皮书，又将它丢到了一边令其自己漂浮：“警戒周围，有情况就提醒我。”

依露薇娅再度将金色叶片拿了出来：“那么现在需有些前置的步骤需要你的配合，首先，你的姓名？”

“你不是知道吗？”

“这是仪式的一部分，必须要有的。”依露薇娅强调道，“当然，不需要说真名。”

“狄克。”

“性别？”

“男……”

“出生日期？”

“你刚刚明明没问那么多。”

“那是因为刚刚我付出了额外的金币以省略步骤。”依露薇娅说道，“要不这笔钱你出？”

狄克想了想，反正目前也没什么敌人，按部就班的来吧。

没多会儿，录入了狄克部分信息后，又让狄克将血液滴在了金色叶片上，前置步骤就彻底完成了。

“接下来交易就能开始了？”狄克说道。

依露薇娅点了点头，收起了金色叶片解释道：“我刚刚为你在部落那边建立了一个账户，接下来施展巫术过程中产生的金钱往来将会在你我二人之间的账户中进行，如果你以后需要账户中的金币，可以委托我从金库中取钱给你，我只收百分之零点五的手续费。”

“……”

“还有值得说明的是，因为我是你账户建立的担保人，所以如果你没有特别指定的话，你死后，账户中遗产将归我所有。”

狄克可算是明白为什么依露薇娅说施法消耗的金币可以回收一部分：“也就是说，那两百零五枚金币才是你施法的真正消耗？”

依露薇娅摇了摇头：“那些花费中两百金币是金库收取的遗产税，五枚金币是我略过信息录入环节和转账时产生的手续费，这和教给你的直接将‘价值’转化为‘属性’的巫术不同，依靠的是交易行为本身的力量。”

“……”还有遗产税？太真实了。

接下来购买狄克性命的过程就比较简单了，大致上的流程就是：挑选、问价、讲价、支付和交货。

和正常交易的流程几乎一致，当然了，也可以是：挑选、扔钱。这种比较简单粗暴流程，不过花费会比较大就是了。

只是在“问价”阶段出现了点小问题。

“象征性的给个铜板就行。”狄克如是说道。

依露薇娅抬头看向天花板，虽说有所预料，但在听到了狄克亲口说出来后，她还是感到无奈。那是一条命啊！一次复活的机会，就一个铜币，你当是游戏中的复活币啊？

“太便宜了，提高些价格吧……”依露薇娅道，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买东西主动提价。

其实她也不是不能低价买入，但巫术的诡异之处就在，在引起异象的同时，它可能会改变一些较为虚无缥缈东西。

这次交易完成后，狄克的这条命就会属于依露薇娅，一旦定价过低，可能会导致依露薇娅生命的“价值”也会降低。

虽说这种概念上的改变，并不会影响到现实中的事物，甚至连对金钱巫术的施展的影响都不大，但毕竟牵扯到生与死的问题，没有狄克那种无限复活的手段，还是比较谨慎些好。

最终，在依露薇娅的坚持下，两人以五百金币的价格完成这次交易。

一次死而复生的机会被存入依露薇娅的账户，狄克则气绝身亡。

不一会儿，狄克的尸体消失，新的狄克便出现在了依露薇娅的身旁。

“只是很普通的死了一次。”狄克啧啧道，“你能不能试着把我的命彻底买下来？”

“买不起。”依露薇娅木着脸回道，狄克的不死的特性，无论从什么角度来鉴定，都是无价之宝。

“怎么了？没拿到我的遗产感到很遗憾？”狄克笑嘻嘻的说道。

和亡灵契约、神殿的情况一样，狄克的账户在其死后也没第一时间被销户，而是被后面的狄克继承了下来。

“没有，我只是在计算从你这里购买多少条命比较划算，金库收取的保管费太黑。”

“以后再卖就只收现金了。”狄克说道，他手中没有金库凭证，无法直接调用自己账户中的金币施法，而且还不知道依露薇娅部落的确切位置，将钱存在那里远不如放在高塔中方便。

“主人，”人皮书忽然开口道，“有生灵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