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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惘然逝如梦

作者:少司空 | 分类:其他 | 字数:16.5万

第九十六章 药人

书名:此情惘然逝如梦 作者:少司空 字数:1969 更新时间:2024-11-16 23:22:29

“啊~~”一声声压抑不住,带着痛苦的**不断从朝璃歌口中溢出。她皱着眉头,捂着心口,额头上布满密密的汗珠,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发作了,原先只是几天一次,偶尔猛的一疼,现在已经变成了快半个时辰的疼痛。朝璃歌每天都忍受着越来越难捱的钻心之痛,她知道,可能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璃歌,你还不起床吗?我要进来了哦,大懒虫,连午饭都送过来了。”小铃铛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还有木盒子在地上磕磕碰碰的声音,朝璃歌可以想象小铃铛瘦瘦小小的身子费力拿着食盒的样子。可是,已经太久看不到了,久到好像已经快要忘了她的容貌。可是有个人的样子却越来越清晰,是太久没见了吧,思念积攒了太久了。

小铃铛推开门,费力地跨过高高的门槛,将午饭放到地上,小跑过来趴在床边,担忧的问道:“璃歌,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很疼?”小铃铛心疼的用袖子擦擦朝璃歌额头上的汗。

朝璃歌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小铃铛,我不疼,姐姐再睡一下,醒来还要,还要给你讲故事呢,今天又,起晚了。好想,好想再见一见他”说到最后,朝璃歌气若游丝,再也支撑不住似的闭上了眼睛。也许,梦里会有他吧。可是他太绝情了,连我的梦都不肯进来。

小铃铛轻轻叫着:“璃歌,你不要睡了好不好,饭饭都拿回来了。璃歌儿,璃歌儿。”朝璃歌那副再也不会醒来了的样子吓坏了小铃铛,可是她却不敢大声哭,眼泪盈满了两个眼眶,却又不敢让它们掉下来。小铃铛用自己的小袖子擦干眼泪,爬上床,给朝璃歌盖好被子,在她的额头郑重地亲了一下,像是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璃歌儿,我会救你的,你乖乖的,我去找人救你,我一会就回来。”小铃铛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溜下床,往门外走去,走出去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朝璃歌,然后走出去带上门。

朝璃歌只记得,有那么一个梦,她又看见了光,光从打开的门缝里洒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逆着光越走越远,越来越小,就像是,这样慢慢走出了她的生命,再也抓不到。

黑暗,无边的黑暗弥漫着,朝璃歌在这团巨大的黑雾里,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抓不到,她就这样一直漫无目的的走着,不曾停歇。感受不到寒冷,没有饥饿,也不会疲倦,就这样一直一直走。不知多久,耳边传来声声呼唤,那些声音好像很熟悉,好像有活着的,有已经死去的。

太医在床边围了一圈,白怀瑾也站在外围,这或许是这个小小的院子第一次有这么多人。一个一个太医轮流诊脉,每个诊完脉都是面色凝重,等所有太医都诊完了,大家在一旁小声讨论了一下,然后面向皇上。

“怎么样?”莫卿言沙哑的嗓子开口问道。莫卿言并没有看向那群太医,而是很认真的看着朝璃歌。好久违的面容,像是很久没见了一样。虽然每天都在想,可是见了面却发现她好像和记忆中的样子不一样了,说不上到底哪不一样,瘦了,白了,好像也不是。

太医们都跪下了,为首的太医颤抖着说道:“微臣无能,只能诊出这位姑娘身中奇毒,而且已经深入肺腑。这种毒我们从未见过,无药——”“下去吧。”莫卿言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明白他和她要面对的是什么。

莫卿言坐在朝璃歌的床边,看着她灰败的脸,了无生息的样子。头发都黏在额头上,衣服也有几天没换过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以前的她。莫卿言把她的头发一点一点撇向两边。以前的她是什么样子呢?现在回忆起来好像只想起她小时候的事情,后来的他们越走越远了,很久没回过头了。

莫卿言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越来越多的回忆,和难以名状的情绪充斥了心头,他感觉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要生生从身体里剥离,那种痛却又不是痛快淋漓,而是像凌迟一般的漫长,像是用最钝的刀割着肉一般。莫卿言突然在那一瞬间又一次感受到了死亡。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刹那,好像都没有了意义。当你爱恨交织的那个人要死了,你会是什么感觉呢?会释然?会痛苦?会只剩下爱。当恨遇上死亡,就像是找到了解药,可以消解了一般。

突然,一滴眼泪掉下来,滴在了莫卿言的手背上,他似乎像是被唤醒了一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却还克制着不发出声音。

“皇上,能不能让我试试?”这时,刚刚没有跟大臣们一起走出去的白怀瑾问道。莫卿言这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别人,掩饰性的低下头,可是鼻音却暴露了他,“你来试试吧,怀瑾。”

白怀瑾搭上了朝璃歌的脉,细细诊完左手,又诊了右手。然后起身抱拳说道:“皇上,这是种西域奇毒,五公主至少已经中毒三年之久,深入肺腑。所有解毒之法,都必须要知道各种毒的成分及数量,再配与之匹配的解药,关键就是毒药的量要非常精确,不能有半点差错。”

“三年,那就一定是吴国的人想要置她于死地了。怀瑾,那她,还有救吗?若果没有解药她会怎样?”莫卿言艰难的开口问道。

“皇上,除非,能找到制毒之人,否则——她现在已经失明了,慢慢会心肺衰弱,痛的时间越来越久,撑不过三个月了。”莫卿言听到白怀瑾说的话,脸上却是一片茫然之色,他像是丧失了反应,不知道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