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婧低下头沉默了，想着吗？还想着那位吗？

“你知不知道他曾经杀了你哥哥，你记不记得你的伤就是因为他造成的，你怎么还会继续想着他！”季泽筌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地就变大了。

“他曾经杀了我哥哥，他曾经伤害了我。你在指责他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你对我做的一切，你当初划花我的脸，你当初派人伤害我父母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叶婧体内的那股子气瞬间就爆发了，眼前的这位，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

“小婧，我，我”季泽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叶婧的话一字一句，都让他无力回应，这些事实是他疯狂想要摆脱，可怎么也摆脱不掉的一切。

“你们两位，都用最残忍的方式让我失去了我的家人，还有我自己。现在的你和当初说要保护我的徐琛一样，这世界上你们才是最没有资格说这些话的人。”叶婧猩红着眼睛看着季泽筌。

叶婧的话让季泽筌心中燃烧的怒火被瞬间浇灭了，最后他还是选择离开了，略显落寞的背影从门口消失，门被关上以后，叶婧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离开的季泽筌失魂落魄的坐在车上，他的脑海中还回荡着刚刚叶婧所说的那些话，想着想着就猛地砸向了方向盘。

“你们都没有资格！”

“你们都没有资格！”

季泽筌从兜里掏出烟盒，点燃烟后，就开始在车里吞云吐雾起来。微眯着眼睛的他，眼中闪过一些危险的光，他的眼神像是透过一个事物，转而看向另一个事物一般。

猛吸一口，然后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季泽筌仰坐在座椅上，他也不曾想过叶婧现在能过左右他的情绪了。

从当初到现在，一直以来他都是因为有利可图，所以才会选择接近叶婧。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叶婧被他变成了俞婧，又从俞婧被徐琛变回了叶婧。

很多事情就开始不受控制了，比如战区大选，比如自己的感情。

当叶婧不再用俞婧那样崇拜的眼光看他的时候，当叶婧开始对他冷眼相对的时候，当她指责他，当她威胁他去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明明他根本就不用去理会的，可是终究还是按照她的话去做了。

季泽筌打开车子的天窗，望着天空。现在天快黑了，正是光明和黑暗将要交错的的时候，这样的时候，天空看起来极其的有诱惑力。

最后季泽筌将最后一支烟抽完，把烟头随手丢出车外，启动车子回了季家的老宅。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季家老宅里，季肃勤还有邓弘成夫妻两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带着一脸疲累回家的季泽筌。

还没等季泽筌走近，季肃勤就闻到了季泽筌满身的烟味，他不禁皱眉。

季泽筌选择性忽视掉坐在大厅里的这些位，脚尖转了方向，打算直接上楼去了。

“站住。”季肃勤瞧着季泽筌直接选择性忽视掉他们，心里的不满就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季泽筌如季肃勤所愿，停住了脚步，但是没有转过身来看季肃勤，而是选择将背影留给他们。

“听说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公司了，而且也没有回家来，这段时间你去哪了。”季肃勤拿出自己做父亲的威严，略显严肃的问道。

“您都知道了，何必明知故问。”季泽筌有些疲于应对季肃勤，他每次把他的行踪了解的了如指掌，简直比他这个当事人都还要清楚。可就算是这样，季肃勤却总是喜欢明知故问，以往他还会选择回应他，可是今天他不想跟他沟通。

“你这是什么态度！”听见季泽筌这个口气，季肃勤有些生气。

“我没有什么态度，只是您都知道，这样再问一遍，不累吗？”季泽筌总算是转过身，脸上写满了疲惫，他现在真是不想回应他。

看着季泽筌这样，季肃勤稍微收敛了些，不过依旧强硬着语气说道：“那个叶婧越快处理越好，反正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处理。”季泽筌轻笑了两声，笑声里慢慢地都是嘲讽的意味：“怎么处理，像您当初对付她爸妈那样，让他们‘不小心’出个车祸。还是像之前对付她一样，让她坠楼。亦或是像对付她哥一样，玩一招借刀杀人，让她被别人枪杀。”

“你这个逆子，你现在是用什么口气在跟我说话！”季肃勤气的站起身，想要给季泽筌一巴掌。

还好邓弘成和季泽怡夫妻俩眼疾手快，拦住了季肃勤，好让季泽筌少挨了这下皮肉之苦。

“您希望我用什么口气跟您说话，您当初教导我的时候可没有告诉我，人命这么低贱，每个人都不是牺牲品，无论是不是因为您想要往上爬，那都不是借口。”季泽筌走上前，这是他这些年来，鲜少与季肃勤对视的时刻。

季肃勤脸上有些挂不住，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季泽筌的脸上。打了以后他就后悔了，因为自己下手太重。

季泽筌的脸都被季肃勤打歪了，他隔了好一会儿才转过来，那一巴掌让他觉得自己整个脑瓜子都嗡嗡响。

“是因为我违了您的意，还是因为我戳住了您的痛点。您把叶婧的家人害得够惨了，留下她不行吗！非要赶尽杀绝吗！”

“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逆子！”

“父亲，不要生气，不要生气。”邓弘成拦着季肃勤，然后疯狂给季泽怡使眼色，示意她把季泽筌带走。季泽怡收到邓弘成的眼神，很快就明白了，然后拉着季泽筌迅速逃离了战场。

季泽筌就这样，一路被季泽怡推回了自己的卧室。季泽筌坐在床上，眼神有些涣散。而季泽怡在锁好门以后，给季泽筌倒了一杯水，递在了他的手边。

但是季泽筌没有接，季泽怡就拿在自己手上，拖了一个椅子来，坐在了季泽筌的面前。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和父亲顶起嘴来。”季泽怡柔声问道，看着季泽筌脸上渐渐浮现的红痕，她有些心痛，毕竟自己就这么一个弟弟。

季泽筌没有说话，没有回应季泽怡。季泽怡知道季泽筌的心思，便换了一种问法，重新问道。

“你是在位那位姓叶的小姐鸣不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