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把越南女人扶到餐桌坐下，刚好小少爷蹦蹦跳跳从楼上下来。

“小少爷，快来吃饭啦~”王嫂热情地招呼他，这是真热情。给他拉开椅子，摆好碗筷。

程景浩对餐桌上多出的一人很好奇，“爸爸，她是谁？”

好奇到没有得到回答，就站在不远处，驻足观望。

“小少爷，先过来吃饭，边吃边问，一会儿菜都凉了。”王嫂冲他招手。

程景浩又问一遍，“爸爸，她是谁？”

不怪他好奇，无端端有个陌生人到家里，还要一起吃饭，很不寻常。

程星宇等了她好久，她既没有抬头看他，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王嫂叹口气，回厨房呆着了。这家主人最不喜欢仆人多管闲事了。就让他们随便磨蹭吧，反正有微波炉，凉了就再热，不好吃就再炒，以前也不是没这样干过。

“爸爸！”儿子大声叫道，程星宇目光从女人身上挪开，指着客厅桌子上的证件，“你自己看。”

程景浩跑过去拿起桌上的身份证看，又一溜烟跑过来，举到程星宇眼前问，“爸爸，木字旁一个西念什么？是xi吗？”

程星宇瞅一眼身份证，将上面的名字读出声，“李栖宁，念qi。”

程景浩终于得到回答，心满意足坐到椅子上，对她打招呼，“栖姐姐好，我是小景，很高兴认识你。”

程星宇将身份证收进口袋，纠正程景浩，“叫阿姨……她是李阿姨。”

程景浩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可老师说，看到年轻漂亮的女人，要叫姐姐的。叫阿姨很不礼貌欸。平时我都没有叫错。”

程星宇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李阿姨是爸爸的同班同学，跟爸爸一样，是长辈。”

“可她看起来很年轻欸~”

“小景， 你这样想，你如果叫她姐姐，她就和你同辈了，而爸爸是你的长辈，这样一算，爸爸也成她的长辈了，岂不是占她便宜？她会不高兴的。”

“噢~~~我明白了！那我还是叫李阿姨吧！”程景浩解决一个难题，总算端起碗筷安心吃饭了。

过一会儿，程景浩又有疑问了，“爸爸，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吃？你们俩怎么不动筷子？是饭菜不合你们胃口吗？”

程星宇看眼一动不动的人，安慰儿子，“不是，饭菜很好，是李阿姨在减肥，不想吃菜。”

“那她坐这里干什么？不如去看动画片，看动画片多有意思呀~”

“爸爸要喂她吃些粥。晚饭不能吃太饱，但也不能一点不吃。知道吗？”

“我知道，爸爸。吃到七分饱嘛，你说过的。”

程星宇坐到对面来，端起碗勺，吹一吹喂到她嘴边。

李栖宁任由他喂了一勺又一勺，直到碗见底。

饭后，程星宇陪程景浩玩了一会儿，李栖宁听动静，俩人玩儿得正起劲。轻轻站起来，往外走。外边夜幕降临，映照得景色十分好看。

空气也很清新，有淡淡的茉莉香。走着闻着，闻着走着，直到面前两人伸出胳膊拦住去路。

她想绕过，可那两人跟着走，看来是绕不过去了。

外边不仅可以闻到茉莉香，还能看到月亮，感受微风的轻抚，真好。

不一会儿，程景浩出来牵住李栖宁的手，“李阿姨，我有好多玩具，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李栖宁把手抽回来，转身走开。

程景浩不可谓不失望。回去向爸爸诉说委屈。

程星宇让他上楼写作业。自己出来找人。

******

过瘾之后，把她抱进浴室清洗，而后相拥而眠。

李栖宁听着他均匀沉重的呼吸，在他怀里难以入眠。想要翻身而起，可他在睡梦中也不卸力，只能瞪眼等天亮。

不知何时睡着。

梦里如被魇住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的，可周围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不管怎样大声尖叫，周围都没有一丝动静。

可与记忆中的鬼压床不同，鬼压床时，想喊但喊不出来。

这次想喊能喊出来，甚至能听到回声，只是没有任何人回应。

难道？

不是梦？

黑暗持续着，无声持续着，直到——

又一次光射进来，两个人把自己搀扶出去，洗澡、输液、吃完饭……

程星宇依然耐心地一勺一勺地喂，程景浩却不主动搭话了，只爸爸长爸爸短地说着学校的事。

饭后依然是父子娱乐时间。李栖宁在外边转了一圈，等屋里动静小了，也走回屋里，看着程景浩上楼。

程星宇一步一步靠近，李栖宁快到逃到走廊尽头的角落，推了推最新的房门，没推开。只好无声地承受他的亲热。

结束之后，依然是清洗，相拥而眠。然后是黑暗，长时间的黑暗……

****……

再一次出来，严重缺水，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因此输液输了两瓶，眼睛被毛巾热敷，也因此没和程景浩同桌吃饭。

而是在程景浩饭后玩耍时，被程星宇喂些稀饭。

那时，程景浩就站在程星宇背后，一动不动地盯着看。

程星宇背对着没看到，李栖宁只看一眼，便一激灵。

“怎么了？”程星宇立刻出声询问。

李栖宁把碗推开，揉揉肚子，表示自己饱了。

程星宇顿一顿，便将手中的碗放下，又检查她的眼睛，给她换毛巾再次热敷。

毛巾搭到脸上没一会儿，李栖宁便取下来，看到父子俩两张冷脸。

她用手语比划一通，没人看得懂。程星宇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说话——”

程景浩看一眼父亲，扭头跑去自己玩儿了。

李栖宁没再比划，默默将毛巾盖到眼上继续热敷。

程景浩上楼后，他过来将毛巾取下。李栖宁望向他的眼睛，似乎想洞穿他的心思。

********

再次睁眼，光线照射进来！窗外阳光明媚！

翻身起床，腿却一软，惊呼声不大，但足够被人听到，还被人嗤笑。

他心情不错，把她抱下楼，与程景浩一起吃早餐。

程景浩的脸越拉越长，看向李栖宁的眼神越来越狠。

李栖宁自己动手吃早饭。而程景浩不停问爸爸问题，“蛋青和蛋黄哪个更有营养？”、“爸爸喜欢蛋青还是蛋黄？”、“爸爸小时候喜欢吃青菜吗？”、“爸爸我爱你，你爱我吗？”、“爸爸，这周五学校的活动你能参加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高兴地一跃而起，搂着爸爸的脖子蹭了好久。

终于，程景浩上学，程星宇上班。两人一起出发。临别前程星宇叮嘱李栖宁，“在家好好的。”

这对父子走后，别墅显得更加美好。李栖宁转了一圈又一圈，除了不能出去，竟无任何不舒心。只是，单单不能外出这一点，就足够糟心！

还好，王嫂看李栖宁无聊，便过来闲聊，“越南在哪里？”、“越南人说什么话？”、“越南人吃什么菜？穿什么衣服？”、“越南人长的跟中国人像吗？”、“越南女人个个都这么漂亮吗？”

李栖宁比划半天，王嫂也不懂，只不停地自问自答，倒也有趣。

可惜，好景不长。下午王嫂就被叫到后出挨训了，还被扣了工钱。理由是违反了“不准八卦”的规定。

王嫂气得心里骂娘，嫩个龟孙，这哪儿是八卦，话都不让人说，憋死算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