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从深夜走到了白天，又从白天走回了夜晚，算算时间，两人已经沿着公路走了快一天了、可审判者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还是在前面这么快步走着。看着已经将两人拥入怀抱的群山，艾尔既感到了无限的恐惧，又感到发自内心的无力。

对未知的恐惧，却又无力挣扎。

为了把自己抓回去，就在昨晚，圣战教廷派出了一支“史无前例”的队伍。为了她，教皇直接派出了麾下“十二门徒”中的三人，其中一位还位列神秘的七神王之一。还有那个虽然等级不高，仅仅是位列中层，但也有相当大话语权的审判者，以及那个出场惊艳，让人不寒而栗，但是一动起手来就让人大跌眼镜的男人。说实话，到现在艾尔都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恐怕只是来搞笑的吧。

可是，他的实力却又真的很强。又是“秒杀”了那么多的人，又是简单粗暴地让莱尔她们中了“言灵”，让她们一下子失去了反抗能力，甚至连那个看上去非常恐怖的恶魔，都对他产生了惧怕。那为什么一到张羽扬面前，就变得那么怂了？

真是想不明白，就像是艾尔完全不知道自己会面对怎样的未来一样。

“我不知道，教皇为什么不惜代价也要让我们把你抓回去。不过为了你，这真的是‘不惜代价’了。”听到艾尔的问题，审判者显得非常的冷静，甚至不带一丝感情。他就是这样一直沿着山路向山谷进发，那大摇大摆的样子，就像是跟时空联合会的人说，有本事，就来抓我。

在广场，当确定张羽扬已经失去了意识，而莱尔她们三人又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点苏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之后，审判者并没有出手杀掉张羽扬，也没有理睬莱尔三人。他仅仅是拎住那个男人和阿萨兹勒，把他们扔到打开的时空裂隙之后，就命令艾尔和他离开了。

可是，张羽扬他一直想要杀掉的目标啊。

这一路上，因为“灵魂”的存在，艾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自然也就没有机会问审判者为什么会放过张羽扬，又为什么可以抓住刚刚来到人间，连实体都不存在的阿萨兹勒。

而且更让她感到疑惑的是，究竟是达西，还是圣战教廷的其他人，在何时何地，以什么样的方式让自己签下了“灵魂”的契约，以至于自己现在被他们控制的如此完全，一点也不能反抗？签订“灵魂”的魔法可是非常庞杂，不是签个名字点个头就能完成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像自己灵魂深处被刻下的咒文一样，意如其名的魔法“灵魂”彻底支配了自己的灵魂。只要是为自己设下这个魔法的人，乃至这个人通过其他契约签订的眷属，自己都会无条件服从。“灵魂”的从属关系是最强的，被支配的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最下等的。

“那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闭嘴，跟着就行了。”

“唔……”

就像是有一只手真的捂住了艾尔的嘴，她在哼了一声之后，真的不能出声了。

就这样，两个人继续在夜色中穿行着。

不过这种被控制的感觉，感觉还不如一个没有意识的人偶来的痛快。

·

“到地方了，你应该来过这里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艾尔的意识恢复了。对她来说，跟在审判者身后，一步一拐浑身僵硬地行走，真的很难受。

但是还好，在审判者下达“指令”的时候，艾尔真的是完全没有意识的。

在现实面前，她选择了逃避。直接封锁自己的内心，不去管就好了。

“嗯，这里是……”

这里是圣战教廷安置在那个小村落的据点。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跟着他走进这个充满尘土的小院子，艾尔充满了疑惑，“按照你们的计划，你们恐怕是……”

“要带你离开三维空间，是吗？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嘛……”从胸口的兜里拿出一个联络器，审判者的脸色非常严肃，“能带我们离开的那个家伙，已经暴露了，这会儿恐怕已经成了阶下囚了。所以想要离开，自然要采取一些不一样的方法了。”

“那是，什么方法？”艾尔想问，但是她又不想被剥夺这来之不易的“自由”，所以她只能把想说的话憋在肚子里了。

“好了。”摆弄了几下，房间里的魔法通讯设施就已经安置妥当了。

作为“专业的暗杀者”，审判者的学习的知识，是非常全面的。

“你要和圣域联系？”

“要不然，你出一个能让我们离开的主意？”

“你就不怕，我会趁着这个机会逃跑？”

“不怕，如果你敢跑，我现在就去杀了张羽扬。你打不过我，而现在他身边也没有人有能力可以阻止我。”

看着那双眼睛，艾尔明白，他是认真的。

更何况，自己也没有可能跑掉。不管自己跑到什么地方，他们都会追上自己的。

“……怎么样，人抓到了吗……”

很快，伴随着魔法通路的链接，双方取得了联系。投影设备展开的画面中，卡迪斯的脸取代了教皇的脸出现在另一边。不过，他的情绪看上去似乎不高，甚至有些低沉。

“人就在身边，不过，眼下只剩下我了。其他人全都……”

“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卡迪斯打断了审判者，“教皇大人都已经做好了全军覆没的准备……”

“实验一号怎么样了？”

这时，又一个声音出现在了屏幕另一边，打断了卡迪斯的话。

教皇来了。

“实验一号？”面对教皇突如其来的问题，卡迪斯显得非常意外，他并不知道那个男人的事情，“你又拿什么人做什么实验了？”

“一个小实验而已了，不会死人的。”教皇看上去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一下子就敷衍了过去。

“希望你不要太过分了。”

说完，屏幕那一边的卡迪斯就消失了。看来他又跑到一边生气去了。

“教皇大人，枢机卿大人他……”

“不用管它，你跟我说说他怎么样了？”

“我觉得，实验不成功。”审判者并不知道这个实验的具体内容，他只知道这大概是一个强化身体素质的实验，“虽然他真的变强了，但是内心也显现出了缺陷。情绪波动过于明显，见到那小子干脆直接倒地上了，一点手都不敢还。”

“嗯，这是个问题。”这么说着，教皇的眼神飘到了艾尔的身上，“我会想办法的，尽快把你和‘明’接回来的。这段时间，你们俩就在那边等我的消息吧。”

“是！原胜利的曙光照亮我们前行的路！”

“呵呵，‘光与暗的碰撞’，究竟是什么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