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发生了什么？长官？”

“……”

电话这一头，莱尔和系统控制室陷入了慌乱。而电话那一头，侦查人员也因为没有任何命令而陷入了混乱。

他们不知道本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作为外勤人员的他们是没有机会看到数字系统是什么样子的。因此对于这一切，他们都是一头雾水。

“刚才发生了什么？”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停了几秒，没有不真实感和眩晕。莱尔没有看错，大屏幕上的标记点，的确发生了瞬移。

机器虽然精度不高，但还算是坚固耐用，所以机器故障的可能性不大。那么说来，这是真的了？

空间跳跃魔法不是问题，这种魔法就连莱尔自己也是能使用的，只是因为没必要而没有怎么用过而已。可问题是，这类高阶魔法从来不是信手拈来的，魔法阵和吟唱都是无法忽略的，即便强如教会第二骑士团长拉卡拉斯，他和卡丽斯返回圣域时施展的空间跳跃魔法，虽然已经到了无需吟唱的地步，但也是有着几秒的等待展开魔法阵的。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在这台实时监控的机器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大家之所以会如此慌乱，是因为在魔法界有这样一个说法，施展一些高阶魔法时，魔法师的个人能力与吟唱时长和魔法阵展开的耗时基本成反比例关系。这里的“一些高阶魔法”，自然包括了空间跳跃魔法。普通的魔法使，想要施展这个魔法，一套下来都至少要以分钟计数。

这样一来，就又印证了那个猜测。

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甚至已经超过了现代人的正常认知了。

“问题恐怕严重了，这个哥哥，就不能说点好话吗？”想了一下，莱尔呼叫了系统控制室，“你们，听得见吗？”

“听得见，长官。”对讲机的另一边也是十分嘈杂，想必那边也是十分混乱，“请下达指令。”

还好，控制室没有因为这个重大打击而陷入彻底瘫痪。

“全体战斗人员出发，执行最终预案。不求抓住对方，牵制住对方即可。另外从现在起，综合系统对所有人开放，让外勤人员外带的通讯设备全部接入数据网络，让他们也能同步得到可疑目标的位置，以最快速度确定目标。”

“那，那个学校里的呢？”

“留下几个人看着？不，先不管他了。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这个上面。全体出发！”

“是！”

·

这已经是破釜沉舟了。

对于这个家伙，莱尔甚至没等侦查人员侦查人员回复就派出了战斗人员，而且是直接执行最高级作战方案。

看来她是有些着急了，万一这是对方迷惑视线的障眼法，或是为了他们而设下的陷阱，那可就麻烦了。也许，会有人因此而丧命。这样的话，那莱尔可是会上军事法庭的。尤其是圣战教廷横行，而时空联合会尚无良策，深陷被动的现在，莱尔的任何一个失误，都有可能让威德尔受到牵连，甚至是时空联合会的大批无辜人员也会受到波及。

在这三十年间，时空议会派系林立的问题不但没有解决，甚至把时空联合会也拖下了水。

不过还好，老天姑且算是照顾了一下莱尔。

目标显示的最终落点，是那个距离学校不远的公园。

说来也怪，根据警方一个月来的调查，这个小女孩的活动范围不大，一直在以这个公园为中心，最远也没有超过一公里，而这些凶杀案也大多发生这一带。只有少数几起是发生在这个范围之外。

就好像，这个公园就是她的据点。

这里虽然位于市里，和在郊区分会以及军营都离得很远，但是公园面积较大，又基本上是树林，对于这深冬时节的黑夜，基本上不可能有人的。以那里作为战场的话，多少无需担心无关人士受到波及。而且不管是先遣的侦查人员还是后来的战斗人员都会清场的，更无需担心了。

现在需要担心的就是对方的动向了，不过已经过去了几分钟了，系统上显示的光点一直在原地不动，没有一点要移动的迹象。

对方就像在等自己一样。

是她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还是侦查人员已经暴露了？

不管哪一个，都意味着局势有可能失控。

这么想着，一丝不详涌上了她的心头。于是，猛地一踩油门，她驾驶的摩托车便化作流影冲了出去，将跟随自己一同前往的战斗部队远远地摔在了身后。

希望没有人因此丧命。

五分钟后，“姗姗来迟”的莱尔终于带着一脑子不安和侦查人员汇合了。眼前的一切，印证了她的猜测。

没有一个完好的，每一个侦查人员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虽然没有致命伤，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无法正常活动了。当她赶到的时候，几个勉强还能活动的，正在把伤员聚集到一起。

很明显，莱尔来晚了。

对方恐怕早就发现他们了，只是发现他们一直在跟踪自己，实在忍无可忍了才出手的。

而且，这也许只是对方给自己的一个警告。否则，以这些人的能力，他们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长官，您，咳咳，来了……”

说话的这位，是这些人的领队，他也是这些人中军衔和资历最高的。他的近身格斗能力并不弱，至少对作为总教官的莱尔来说，他完全能看得上眼。

可此时的他，已经虚弱到随时可能断气的地步了。他的身上没有致命伤，却浑身是血，那件黑色羽绒服也在利器的切割下，变得破烂不堪。

“放松，不要说话。等着，他们马上就到。”蹲下来握了握他的手，莱尔安慰道。

“小，小心，她，她还，还会用剑……”话还没说完，他便晕了过去。

手心越来越凉，脸色越来越差，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恐怕再不进行治疗，他就要到地狱报道了。

可是她能做什么，除了站在这里似乎也做不了别的了。自己手边没有任何能用来急救如此严重伤情的东西。一个被扎满了洞的破袋子，除了缝上还有什么办法解决呢？

“你可千万别死啊。”轻轻放下握住的手，莱尔重新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一股无名业火涌上了她的心头。

这几个月来的风雨，让她彻底破功了，之前锻炼出的镇定，全然消散于心头。

脱掉最外面的大衣扔在一边，莱尔深吸了一口气，从里到外的冷意让她镇定了一下。从腰间抽出短刀，莱尔走进了树林中。

在树林间，有一条直通深处的“小路”，那是用利刃削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