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我们是真的死了吗？”

“或许是这样吧。”

飘荡在虚空之中，张羽扬和卡西莫德看着周围无尽的黑暗，不禁叹了口气。虽然身为灵魂，他们已经不需要呼吸这个功能了。

现在的两人，都已经是死去的亡灵了。在与黑化的上官作战的最后关头，她挥舞出的镰刀以诡异的方式穿透了圣剑群星，将作战中的卡西莫德直接拦腰斩断。这里的记忆应该没有错误，毕竟那透骨的痛感和飞溅的鲜血，是他们不会看错的。

“那，我们不应该是去地狱了……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这无尽的黑暗，这无尽的虚无，怎么看都不是地狱吧。

“这我也不清楚……”周围光秃秃的，别说找个标志性物体去判断一下，就连个实际意义上的“物体”都不存在，“我们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说实话，张羽扬看着这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和之前自己被至高神空盯上之后，灵魂被传送到的那个神秘空间似乎有种联系。因此刚才，张羽扬还提心吊胆来着，生怕那个恐怖的家伙会再一次蹦出来。

但是现在看来，这里似乎没有其他人。

可就在这样稍微松了口气的时候，虚空深处，再次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张羽扬，卡西莫德，你们冷静下来了吗？”

“什么人？”

在这绝望的空间里，还听到陌生的声音，两人顿时一惊。灵魂状态的他们是最脆弱的，面对哪怕最弱的攻击，也是会直接灰飞烟灭的。

“嗯，看来你们还没从阴影中走出来啊。”想不到，在看到两人如此惊慌之后，对面声音的主人竟然轻轻叹了口气，“也对，毕竟是第一次体会到死于非命，就算坦然接受已经死亡的事实，心里也一定不会承认的……”

谁会承认啊！

张羽扬和卡西莫德不禁在心里骂道，第一次？这种事情难道还能有很多次吗？死这种事情，真的体验一次就够了！

虽然这俩人，尤其是张羽扬，灵魂游荡于世间，已经不知道在生与死之间徘回多少次了……

“抱歉，我可能是表达失误，让你们有些反感了。”随着一道暗光划过，一个巨大的人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不过我说的也是事实，你们真的已经死了，至少这次是这样。”

“你是……”当人影出现的时候，张羽扬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相反，他却陷入了思考，几秒之后，他恍然大悟道，“啊，就是你！那个跟至高神空纠缠的家伙！”

“嗯？那是什么事情？”

“这个回头我再跟你细说。”张羽扬打断了卡西莫德的话，用略带激动的语气说道，“上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帮我，我就死在他手上了。”

“所以说，您到底是什么人？”听了张羽扬的话，卡西莫德不禁皱了皱眉。

看张羽扬的意思，这位的能力也是很恐怖的，不然的话，张羽扬也不可能用这幅表情看着对面这位。

只不过这位未免太年轻了，乍一看上去也就是刚过弱冠之年，比他们俩现在的年龄大不了击碎。可是就是这样的年轻人，卡西莫德竟然无法看透其深度，自己和张羽扬的灵魂，在这位灵魂中蕴含着海洋一般庞大魔力的强者面前，就像是一页扁舟，稍微一点大风大浪，自己就船毁人亡。

“我是谁并不重要，更何况你的那位同伴应该已经有答桉了。”年轻人看着两人，缓缓说道，“我这次叫你们来，其实是有一些事情想跟你们说。另外，你们没有死，只要灵魂从这里出去，之后回归你们的肉体，你们就能复活了。”

“我们，没有死？”这可真的，说得上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了，“这是真的？”

“是的，你们没有死，因为它替你们，将刻在你们灵魂中的‘死’去掉并修复了肉体和灵魂。”说着，一个断成两截的沙漏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往事的思忆’，可以让持有者免于致死并以完整状态复活。正常情况下，它在人死亡的一瞬间就会发动，但是因为它之前为你们承受了太多伤害，导致反应迟缓，所以没能及时发动。这才让外人看来，你们都已经死了。”

这个沙漏，张羽扬可能不太了解，但是卡西莫德却非常熟悉。就是那个沙漏，将自己关在黑门里面，以至于在张羽扬能控制转换身份之前，都是他有危险了，自己才被叫出去打个架，然后就又被关了起来。

虽然讨厌这一面黑一面白的沙漏，但是正是它，保护了自己不被来自张羽扬精神世界的魔力所侵蚀，也正是它，为两人分担了自维欧斯一战以来，非常多的伤害。

所以，这到底是讨厌，还是感激呢？

“那，您要说的话，到底是什么呢？”确认了这位的身份和自己的“结局”之后，张羽扬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您会这么做，绝对不是发生了小事情。”

“其实，那个打伤了你们的女孩子，是我制造出来的。”

“啊？什么意思？”两人再次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那不是圣女制造仪式的结果吗？”

“不是的，我干涉了那个魔法的运行，并加上了自己的一点魔力，让原本用于‘摧毁灵魂’的魔法，衍生成了‘制造灵魂’的能力，利用那些收取的灵魂和怨念与魔力，制造出了一个新的灵魂。不过因为是用艾尔·威斯特现在的灵魂作为模板，所以这个反转的魔法，制造出的新灵魂，和原体也是反转的。”

“反转？”

“能力，性格，除去灵魂本质和一些与生命相关因素之外的其他因素，都和现在的她截然相反。”

怪不得张羽扬一眼看上去，“上官”和上官相比性格差别那么大呢。

“可是，现在的灵魂？”说话间，卡西莫德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细节，“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艾尔·威斯特曾经死过一次，而那次复生的魔法，让她自身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反转，这才造就了现在的她。”

“她死过一次？这种事情您是怎么知道的？”

如此重磅消息，张羽扬惊诧不已，而这个男人的解释，却似乎又不那么出人意料。

“因为我，全知全能。世界上发生的一切，我都有办法知晓。”

“所以说，这个反转的灵魂，其实更接近于她本来的面目吗？”没有理睬张羽扬的震惊，卡西莫德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所以说，原本的上官，其实性格不是那么美好的吗？”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空，成功逃跑了。”

“空，逃跑了……”有些没反应过来，两人细细念了一下，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什么？空逃跑了？”

“是哦，你们口中的至高神空，从这里跑出去了。”年轻男子叹了口气，指了指周围说道，“我想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这里是神代终焉之战时，你们尘世执政官用尽全部力量封印掉他的异空间。本来封印就坚持不了多久了，他用分割灵魂的方式就已经不知道跑出去多少了。现如今，又不知道是谁，将外界的封印破坏掉了，这让他趁这机会，彻底熘了出去。”

封印所在的位置，他记得应该是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才对，到底是什么人，有那个本事找到，并破坏封印呢？而且，对方的行动竟然还能隐藏地如此精妙，让他找不到一点线索。

“那您……”

“我被他留下的陷阱缠住了，短时间里无法从这里离开。”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虽说灵魂被分割的他需要一段时间去恢复，但是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借助别人的手进行破坏。”

“所以，您叫我们来，是为了让我们提防他的行动吗？”

“嗯，有这个意思，但是我更担心，他会不会去挑动各方势力内部的力量，让他们自相残杀起来，毕竟这可是他非常喜欢做的事情了。”

“知道了，我们会注意的，感谢您的提醒。”

“那么，你们就回去吧？接下来我要尝试着突破封印去往外面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你们了……”

“那个，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请问，您能告诉我们，您到底是谁吗？”

猜归猜，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对方明确说出来才安心。

“我是谁啊。”年轻人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我都已经忘记自己的名字了，毕竟我的名字太多，称呼也太多了。不过既然叫你们来，是说有关空的事情，那我就用这个称呼回答你的问题吧。”

两亿年前，大家称呼我为，两位原初之神中的弟弟，至高神，影。

“果然……”

“所以，你们赶紧归去吧，不然好不容易复活的身体，就会变成失去灵魂的空壳了。”

说罢，影便伸手轻轻一推，两人便彷佛坠崖一般，向身下自由落体而去。

“啊！这也太，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