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听到这里，张羽扬的眼睛都瞪大了，眼神中全都是难以置信。

这件事情的真伪张羽扬不需要去判断，毕竟张维军也没有理由去欺骗自己。而且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刻在自己灵魂之上，“月光轮回”少的那一画就能解释清了。

自己，并没有挺过那一夜，而是那天夜里就在医院死掉了。自己之所以活了下来，全都是魔法的结果。而且因为魔法生效，自己的肉体也回溯到了四五岁的时候。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自己没有五岁以前的记忆了，而且五岁那一年的记忆也异常模糊。

至于那个跟夕云交手的自己，或许就是处于防卫状态的卡西莫德吧，只是由于刚刚复活，什么都不清楚，外加是被强制叫醒，所以才见谁就动手吧……

所以说，卡尔森和卡迪斯在复活卡西莫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自己和卡西莫德跑到地球来了？

恐怕，能向他解释这个问题的，只有卡尔森或者卡迪斯了……算了，这种事情不重要了，而且想想就知道，肯定是卡尔森在复活仪式里动了什么手脚，结果没处理好，才变成了那副局面。

不过，这也是因祸得福了，要是卡西莫德真的在那边复活了，他肯定会被卡尔森抓起来，变成牵制卡迪斯的棋子的。

毕竟现在的卡迪斯，很明显有退出圣战教廷的意思了。

“因为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以为你是哪个偷渡客的孩子，所以那之后我们就将你安置在了交界之城。”看到张羽扬稍微平静下来了，张维军便继续开始讲述，“然而，直到整个行动结束，所有偷渡客都被抓住，我们也没有找到和你有关的人，再加上你在那之后再没有显现出任何有关于魔法的能力，所以我们就决定将你收养下来，并给你起名叫张凌扬。”

当时的时空联合会，高级成员大都是单身，少数已经结婚的也没有余力多养一个孩子，广大职员情况更是如此。于是思前想后，张维军便带着这个孩子回了家。

“张凌扬？”张羽扬有些疑惑，自己并没有挺过这个名字……不对，这个名字，自己有印象！师父的庄园里，那张被诗席说是伪造的出生证明！

还有，那个张凌羽，他又是谁？

“看来你已经看到那份证明了，没错，那张出生证明，就是我买通关系伪造出来的。”似乎是看穿了张羽扬的内心，张维军笑着摇了摇头，“本来这种东西是不需要伪造的，但是真的那张已经被我撕了，留下来那张，是我手抄下来的。”

“撕了？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后来，有人盯上你了。”

提及不堪回首的往事，张维军明显苍老了一份，而张羽扬也下意识坐直了，就连屏幕另一边的安和后来的迪斯帕奇等人都竖起了耳朵。

当时的张维军，家里有一个不到六岁的儿子，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女儿。张凌扬被接到家里之后，与张维军的儿子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两人很快就打成一片，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是形影不离。就连买东西，也是一对一对的买。

“事情发生在那之后大约一年左右，张灵玲刚出生没多久。那一天的夜里，你和你，你母亲突然生病了。你的病很轻，家庭医生看了一眼，给你吃了点药就缓解了。可你母亲的病，家庭医生却觉得应该尽早送到医院，可我当时在交界之城处理事务，分身乏术，于是海城的时空联合会分部便派了一辆车送她去医院。”

当时的张凌扬，虽然生病，但是照顾妹妹并没有太大问题。而他，却非常担心自己的母亲，怎么说也要跟着母亲去医院，没办法，张维军只得拜托司机带他一起去。

而这一去，便是无法相见。

“等我忙完手里的事情，准备回去的时候，我接到了来自海城的电话。电话里说，那辆带着卡若丝去医院的车，在半路上出了车祸，医生和司机当场死亡，卡若丝她，她也……”

说到这里，张羽扬都不用看张维军脸上的泪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她当然也是当场死亡。

张羽扬无意揭开自己父亲的伤疤，但是，他希望自己能知道真相。

“可，那个，哥哥？”

按照年龄划算的话，那个儿子确实是自己的哥哥。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自己的这个哥哥，便应该是那个张凌羽吧。

“张凌羽，他失踪了。”

“失踪？”

“失踪，也可以说是被抓了。”张维军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车祸虽然导致车辆着火，但是当时是大雨天，火势并不足以烧毁人身。而且根据时间报告，三人，三人身上全都有刺伤，他们是在出车祸之后，被凶手杀死的。至于张凌羽，现场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他的痕迹，只找到了，一件衣服的碎片。”

在接到报告之后，张维军第一反应便是他被抓走了。事实上，他的判断没错，因为据说有人在深山之中发现了不明身份人员的痕迹而且，根据调查，他们有使用魔法的能力，并且他们之中也有符合张凌羽身份特征的孩子。

“于是，我便试图顺着这唯一的线索找下去，然而这一查，却让我发现了问题。对方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杳无音信，我联系夕云，拜托已经离职的他帮我调查下去。而这一查，就让我找到了太多东西。”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他找到的所有线索，指向了圣战教廷……当然那个时候，圣战教廷还不是这个名字，或者说那个组织当时根本就没有名字……可再向下查，就算是夕云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了。

当时的张维军，在听到夕云包含歉意的报告之后，便心灰意冷了。更要命的是，夕云在一则回复中提到，张凌扬似乎也被敌人盯上了。为了保证这个孩子的安全，张维军撕毁了“张凌扬”存在过的一切线索，只留下了那份手写的出生证明，并将张凌扬改名，成为了现在的张羽扬。

张凌羽，张凌扬，张羽扬，张维军就算心灰意冷，但始终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的孩子。可一开始就没有找到线索，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能找到线索？尤其是对方在绑走张凌扬之后，便彻底销声匿迹，怎么也找不到了。

一直到三年前。

“后来，夕云找到了线索，确定了对方可能会对你下手，也最终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圣战教廷。于是我联系了卡丽斯，将你安排在了那所学校，并将夕云安插到了学校里，成为了高中老师，希望可以保护你……再之后，就是你知道的事情了。”

“……”

张维军的故事里面肯定省略了一些东西，但是想到那两张出生证明，再想到那记忆中的两个风铃，张羽扬沉默了。

“我并不想瞒着你，我只是想让你远离这样的纷争。”张维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用尽可能沉稳的声音说道，“你是上天送给我的孩子，我不希望你再出事了。而且你出事的话，张灵玲也一定会伤心的……可没想到，命运最终还是让你回到了这里。”

张羽扬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站起身来，然后，跪在张维军面前，一把抱住了张维军。

泪水，再也没有止住，张羽扬的泪水，如决堤一般涌出，沾湿了张维军的衣服，也沾湿了自己的心。

在场之人，谁也没有说话，他们，都非常识相地，走了出去。

……

过了一会儿，张羽扬和张维军都平静了下来。大家也都走了回来，找到各自的位置坐好，打算继续听张维军述说那只有自己才知道，就连威德尔他们也没有接触到核心的过去。

但是这个话题，很明显已经结束了，恢复正常的父子两人，已经开启了第二个话题。

“所以我一直有一个疑问。”看着张维军，张羽扬提出了那个困扰了自己很久的问题，“我记得您说过，在被选为时空联合会的委员长之前，您就是个小职员。可要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他们会推选您呢？还有，您是怎么瞒天过海，跑到这边来的？您现在应该还在病床上呢吧。”

没有任何背景，不管是军政商，哪一方面都不占，甚至也不是什么名声在外的人，这样的人，在地球数十亿人中，一抓一大把。可时空议会那帮人，为什么就看上了张维军了呢？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很好解释，却也是一个不容易接受的答案。”想了几秒，张维军一伸手，一团微弱的火苗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因为我虽然是地球人，但是我会魔法。拥有魔法能力的地球人，我不敢说自己是唯一一个，但也是他们找到的第一个，所以就算只是个普通人，我也被那帮老东西拽到了台前来……当然，联合国什么的，都还是承认我的身份的。”

“什么？您能使用魔法？”

父亲可从来没有说过啊！

“不只是我，其实，张灵玲也能使用，而且她的潜力，远比我要高。”说到这个，张维军的表情便有些不自然了，“从血统之上说来，我是魔法世界的人，甚至说来，我都能够称呼自己是神代遗民的后代。因为我是魔王的后代，是八星魔王之四，月神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