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咳咳……”

再一次被打飞，灰头土脸的张羽扬艰难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这家伙实在是太强了！就算自己进入了狂暴模式，沈墨那堪称变态的加成，也只是挥了一下法杖，就把自己打回了原形。

自己想要解决当前的问题，就必须唤醒沈墨，让他从阴影之中走出来，而想要唤醒沈墨，自己就要先打过这个“代理人格”。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拖得越久，现实世界就越危险。可是，现在张羽扬打不过他，那就什么都无从谈起了。

难道就没有办法解决这个危机吗？

“不要想着唤醒沈墨了，你现在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一个装睡的人，你是永远也无法叫醒的。”察觉到张羽扬已经失去了斗志，“沈墨”也停止了进攻，一步步走到张羽扬面前，卡西莫德想着偷袭，却又被一棍子抽到了玉风怀里，“不过你怎么说也是他曾经的好朋友，所以，离开这里吧。”

“离开？将他唤醒之前，我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如果自己输了，玉风就会下场，到时候……张羽扬毫不怀疑，她真的会灭了沈墨的。再者，张羽扬意识到，这个“代理人格”只有保护沈墨的本能与意识，并没有支配影之国的能力，所以自己就算听了他的要求离开这里，危机也不会解除的。

等一下，他莫不是，并不知道现实世界的危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跟他说明一下，他会不会帮自己呢……

“其实想一下，让黑暗吞噬整个世界，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然而，似乎是察觉到了张羽扬的想法，“沈墨”接下来的话，一下子打破了张羽扬的幻想，“如果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现实世界的大家都来到了影之国，成为了影之国的国民，那么一切都会从零开始，他所做过的事情，岂不是就能一笔勾销了？是不是就再也不会有人去指责他过去的错误了呢？”

这家伙！张羽扬一下子懵了。原来他根本就是知道影之国暴走的魔力在不断侵蚀现实世界的事情，而且他还是故意的，为的就是将整个世界拉到影之国……嗯？原来不是让整个世界消失，而是将现实世界拉入影之国吗？

“当然不是，与消除存在的‘死’相比，‘无’的力量更接近于转换，也就是让存在从现实转化到虚幻之中，而现实和影之国，就是这样的关系。所有人都不会死，他们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形式，以另一种形式活着罢了。”

“可是，这真的能被称作活着吗？”一瞬间，张羽扬的内心竟然有些动摇了，他虽然没有承认对方的话术，却也没有否认。在这个几近灭绝的世界里，在这个敌人几近成功的世界里，成为影子，以影子的形式活下来，似乎也是延续的一种方式吧……

不对！张羽扬突然意识到，影之国的国民，都是亡者！现实世界并入影之国，所能说明的，只有现实世界的消亡，以及所有人的，死亡！

这一瞬间，张羽扬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虽然已经遗忘，但是他的内心有一种感觉，过去的世界里，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面对着即将消亡的世界，过去的“张羽扬”失败了，所以——

“这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活，这是真正的死！这个世界依然美好，这个世界，不应当是这样的结局！”重新站起来，张羽扬的眼中，闪动着一丝坚毅，“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会阻止这场惨剧！”

“可是你都无法战胜我！你手中的剑，甚至都碰不到我！”感受到了张羽扬逐渐坚定的内心，“沈墨”也不打算好言相劝了，他再一次举起手中的月之杖，指向了张羽扬，“豪情壮志谁都会说，但是真的做到的，屈指可数。我是无法平息影之国暴走的魔力，但是使用这份力量，对我来说不成问题。因此你需要明白，你所面对的，是整个影之国的力量。就算你是神，你也应该想清楚，这份代价！”

“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为了拯救爱我的人，这份代价，我不觉得很过分。”

代价是什么？代价就是一个字，死。影之国无处不在，现实世界中影子覆盖的地方，就是影之国的疆土。一个人对抗一个世界，死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

“好！很有豪情壮志，那么，你有足以支撑起这份信念的力量吗？”看着再次进入狂暴状态的张羽扬，“沈墨”挥动着法杖便冲了上来，“这可不是什么文学作品！这里四实实在在的战场！就算你是主角，信念加成再大，也不会扭转绝对的劣势的！”

砰——

两人再一次开始了交锋。只不过和之前不一样，完全放弃了防守的张羽扬，进攻更为凌厉，也显得更加疯狂，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适应过来的“沈墨”，竟然被这凌乱的剑势，打的后退了好几步。

而相应的，张羽扬身上也中了几下，但对于亢奋状态的他来说，这些连防都破不了攻击，都是小意思。

“你……”有些乱了阵脚，“沈墨”也显得有些慌张起来，“你一直在留后手？”

“不是留后手，而是不留后手了。”说了一句难以理解的话之后，张羽扬就又是一剑砍了过来，“我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为了将你彻底打败，自然要舍弃一切后顾之忧！”

而且，他也想到了一个，或许能打败他的办法，虽然冒险，但在这情况之下，也值得一试。

“这速度，太快了。”看着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卡西莫德心中所想的，唯有感叹了。

他不是跟不上两人的速度，但是要是贸然进攻的话，自己或许会打乱张羽扬的进攻，反而会让他分心受伤，干扰到他的计划。

但是这样下去，张羽扬会不会体力不支？

“你放心吧，张羽扬他会赢的。”察觉到卡西莫德的担忧，玉风走上前来，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抚道，“看来他已经注意到一个突破口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个弱点，结束这一切。”

……

作为“代理人格”，现在的“沈墨”是在保护沈墨，因此他绝对不会允许在他真正苏醒过来之前，受一点伤。因此面对张羽扬的进攻，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迎战，也不是原地防御，而是直接选择了逃避。

通过闪避张羽扬的进攻，来避免这具身体受伤。

这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可问题是，张羽扬并不在乎他是否躲开了自己的进攻，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着伤害沈墨，所有的进攻，其实都是佯攻。

情绪高涨可不代表失去理智，现在的张羽扬，可一点也不疯，他自然清楚，仅仅依靠觉悟，并不能给他带来胜利。想要打败这个家伙，必须换一个思路。

就比如，月之杖。

“沈墨”主要的攻击手段，不管是魔法还是近战，都是借助月之杖完成的。虽然不知道这根法杖到底在起什么作用，但是既然是影之国的神器，那么肯定有着其特殊的作用。如果能夺下月之杖，那或许就能给自己战胜对方提供机会。

因此，他在尝试着，让对方尽可能将防守的注意力都放在闪避上，让自己有机会夺走月之杖。这不是个简单的事情，毕竟“沈墨”在闪避的过程中，也在尝试着反击。

砰——

又是一剑砍空，落到地面的群星，给这用巨石铺出来的地面留下了又一道伤口。

不得不说，“沈墨”的身法确实离谱，自己明明已经预判了对方的路线，并且预判也没有任何差错，可是就在自己出招，群星即将命中的瞬间，“沈墨”便如一缕青烟，从自己的剑下溜走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这么快的反应速度，还是让张羽扬叹为观止。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随着张羽扬给地面留下越来越多的缺口，“沈墨”瞬闪所能平稳落脚的地方也越来越少了，这也让他的步伐越发凌乱起来，有几次甚至差点被碎石绊倒。而这，就是张羽扬想要的结果。

果不其然，在最后一次落地之后，“沈墨”的脚被一块碎石绊了一跤，他的身形一下子变得摇摇欲坠。张羽扬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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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他机会，张羽扬一下子就抓住了月之杖！

“呀！”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沈墨”试图推开张羽扬，逼他松手。可是还没等他碰到张羽扬，月之杖顶端的月亮，竟然散发出了一团黑烟！

察觉到不对劲的张羽扬和“沈墨”两人，也顾不上抢夺法杖了，两人非常默契地松开了手。可是已经晚了，浓烈的黑烟，眨眼之间便将两个人包裹了起来。等到卡西莫德将黑烟打散的时候，他吃惊地发现，两个人竟然都消失不见了！

留在现场的，只有掉在地上的月之杖！

“张羽扬和那小子都跑到哪里去了？”被吓傻了的卡西莫德，转头看向依然淡定的玉风，“这怎么消失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他们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了。”似乎知道张羽扬的下落，玉风微笑着看着卡西莫德，“另外你感受一下，影之国的魔力是不是已经缓和下来了呢？不管怎么说，张羽扬都成功了，这个世界的危机，已经解除了。我们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着两人从黑暗中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