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上，臣妾在，昨日……”井美人开始抽抽答答起来，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王上看了眼里一阵心疼，举起来的手，似乎是想触摸她一般，在场的众人都看见了王上对她的喜爱。

“爱妃，昨日如何？怎么了？发生何事？”

“昨日，臣妾在御花园与众位姐姐一起赏花喝茶，但贤妃娘娘觉得我们有伤风化，所以呵斥了几句，王上，您别怪贤妃娘娘，她也是为了我们好。”说着假装擦擦眼泪。这几句话仿佛是让王上赶紧惩罚贤妃。

全句避重就轻。

王上的脸一下子就黑了，用力的敲击了一下案桌，面色不善的看着月阳。

“孤怎么不知道，原来在御花园赏花喝茶有伤风化？”

月阳没有吭声，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回答王上的话，众人都知道在御花园赏花不会伤风化。但是也知道，昨日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在场的只有江贵妃和月阳心里明白。

而月阳是不想拉江贵妃下水，毕竟后妃打架这种事说出去，可是丢了大脸，今天在场这么多御医和禁卫军，说不得谁会传颂出去。

“王上，赏花喝茶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在御花园嬉笑吵闹，于后妃来说，是有些欠妥当，臣妾便稍训斥了一下。”

月阳柔柔的声音很平和，让王上平静了下来，也知道自己听了一面之词便生气不好。

“那你说，你的发簪为何在这美人宫中？”

“王上，臣妾并不知晓，为何会出现在美人宫中，而且臣妾的簪子，在这里，那根，是假的。”月阳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根簪子，赫然就是刚刚的那王上赠予月阳的簪子。

两根簪子一模一样，就连细微的缺损处都是相似无差的。

井美人脸色一变，事情一下变得复杂了起来。案件立刻变成了很好辨认的栽赃陷害，就连王上也都惊了。

两根簪子一对比，王上也瞧出了破绽，假簪子的玉种更加的透亮，比较下，王上笑逐颜开，嘴角变得轻松了起来。

“王上，怕不是有的人眼红贤妃娘娘的地位，想出来的腌臜法子，这齐美人，香消玉殒，死在了居心叵测之人的手中，红颜命薄啊。”李雪飞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些哭腔。看似给齐美人伸冤，实则是说王上冤枉了贤妃。

“报。”

禁卫军的声音从宫外传来，响彻深宫。

“传。”王上轻轻摆手，叫了他进来。

“王上，我们在刘嫔的宫中，找到了失踪的两位美人。”说着，两位美人的尸身从门口被抬了上来。

白布盖着，看不清样子。

“王上，冤枉啊，臣妾没有设计贤妃娘娘！臣妾没有！”说着跪着朝王上磕头，“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到了这里，王上似乎失去了身体的力气，复杂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刘嫔，眼神里不知是痛苦，还是难以置信。

月阳站在那里，目视前方，丝毫不为刘嫔的嘶吼动摇。

王上什么都没有说，很沉默。而刘嫔不停的在说自己的冤枉。两人的信任，已经消耗殆尽，王上的沉默，也只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王上！冤枉啊！你要相信臣妾！王上！”

“贤妃娘娘，又何其无辜？”江贵妃红着眼看着刘嫔和井美人。

“她无辜又与本宫何干，王上，您要相信不是臣妾做的！臣妾与您相伴数十载，从幼时起，臣妾就留在您的身边，您难道忘了吗？臣妾和您是相爱的啊！

还记得臣妾与您在一起的日子吗？您说过的，要与臣妾一生一世一双人，永远的在一起，您说过的，不会爱上别人，您说过的，只是为了稳住朝臣才这样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您食言了。

您放弃了臣妾，最后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增加，您说的，会给臣妾一个孩子，可是最后，您给了贤妃！给了别人！您再也不来臣妾的宫中，再也不让臣妾给您跳舞，一次一次的食言！王上！

到了现在，您还是相信别人！而不信我！”

声泪俱下，王上身体明显的动摇着，整个人十分的郁燥。

“此事再议吧。”

“王上不可，您这样只会让齐美人的死，和另外两位美人的死变得不明不白，您还想做一个明君吗？”李雪飞的声音，让王上的颤抖停住了，像是在和什么抗争着。

场面慢慢变得压抑。

“王上，臣妾没有做！”

一边是代表理性的朝臣，代表天下的期望，期望他做一个好帝王，一边是从小长大的爱人，陪伴自己数十年的心爱之人，期望他能做一个好丈夫。

这么些年来，金鹿国王上在两种漩涡里挣扎求生，职位和身后的爱意，将他搅成了一团烂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王上，也做不到两者兼得。

他何尝不知，刘嫔伴他数十载，何尝不知，她的不安她的嫉妒，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何尝不知，不作为王上的这个男人，其实是爱着刘嫔，爱着他的阿昭。

痛，呼吸都在翻腾的痛。

看着下方哭泣不止的刘嫔，和站立着，盯着他的月阳。

“王上，臣妾知晓了，那便再议吧，臣妾不过异国一伶仃，两位姐姐都不能入这深宫，行一言，踏一步，臣妾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臣妾不会对王上的处置有任何异议。”

月阳红了眼眶，轻轻低下了头，朝着王上说着。柔弱的身姿，在这案堂下颤抖不止，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风吹倒了一般。

“王上！她说谎！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她是装出来的！”刘嫔指着月阳大吼，眼里通红。恨意绵绵。

“报！”

禁卫军又来报，似乎又掌握了些什么情况。

“传。”

“启禀王上，昨夜还有一宫女失踪，并且在幽樾宫的井中发现了她。”

王上却不知这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惑的看着，下方的禁卫军。

“王上，幽樾宫在刘嫔娘娘寝宫前方的位置，那个方向只有刘嫔娘娘一个人，并且，距离美人宫最近的，就是刘嫔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