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长安好
作者:酒暖星河 | 分类:仙侠 | 字数:51.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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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
夏清婵轻咬嘴唇,灵火焚身她都能忍受,那幽毒寒痛她也是一样受得住的,所以夏清婵拿起药碗将其一饮而尽。
那药性清凉,后味涩苦,夏清婵喝完之后轻擦了嘴角不住的吐舌头。
“小姑娘,这药是不是很苦啊?”那郎中是上了年纪的白须老人,所以他面容慈祥,话语轻和。
夏清婵皱着小脸摇了头,她又在逞强。
“不苦的,就是有点烫口。”
那郎中微微叹了口气,他以为世间只有男子重情重义,不畏生死不惧疼痛,但他却没想到一个还未过及笄之年的女子也可以英勇无畏,侠义于天。
郎中从药箱中寻出了个小瓶递给夏清婵,他说:“姑娘,你拿着这个。”
“这是什么?是要现在服用的嘛?”
“不是,”郎中摇头,他慈和的解释道:“这是可以抑制幽毒的药,但是每吃一次药性就会减弱一些,所以还望姑娘将其用在实在忍受不住之时。”
夏清婵拿过郎中手中的药瓶收好,然后笑着道了谢,“那我的血...”
“就用这个盛吧。”郎中将一个青瓷碗递与夏清婵手边。
那青瓷碗小巧一个,十分精致,夏清婵看着觉得有些可惜,毕竟这样好看的东西实属不该被血迹沾污...
夏清婵利落的从腰间取出匕首,然后将匕首拔出鞘壳,刀锋向手腕,从下到上一道血口被划开,鲜血渗出滴滴点点落入那青瓷碗中,霎时那青瓷上便开出一朵血红花,夏清婵看着不由的出了神,而她脑中现在浮现的都是千羽的面容...
“姑娘,姑娘。”郎中看夏清婵走了神儿便赶忙呼喊她。
听到郎中喊她,夏清婵恍惚的回过了神儿,她转头看向郎中然后问:“啊?怎么了?”
郎中手中拿着纱布且有些担忧的看着夏清婵,“姑娘,这已经够了,如果你的血继续流下去,那恐怕日后不好调养啊。”
夏清婵刚才走神儿没有注意到,原来那青瓷碗中的血早已经过半,于是现在她收回了手并将伤口朝上以便郎中为她包扎,待郎中细心帮她包扎好伤口后,夏清婵只觉她左手有些冰凉且有些丝丝疼痛。
“那麻烦郎中将这给洛公子送去。”
“姑娘你不去了吗?”
夏清婵摇头,她怕洛晏枝和宁馨的盛情她会受不住,“我就不去了,等会儿您见了洛夫人和洛将军还望帮我转告他们,就说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并且一定要告诉他们不能讲此事说与我父母,就当这是我的请求了。”
“是,老夫一定会帮姑娘把话带到的。”
“那就有劳了。”
夏清婵转身想要离开却又被那郎中叫住了。
“姑娘请慢。”
“怎么,还有什么事嘛?”
“姑娘今日失了血气还需小心将养,老夫这里正好还有一副补气血的方子,还望姑娘拿了去。”
郎中将那方子递给夏清婵后,夏清婵小心的收了起来,她才不会按那方子去抓药,因为她最讨厌喝药了,而且如果她真的抓了药回去让下人们熬制,那早晚传到聂凝耳朵里,夏清婵都不好解释的。
夏清婵快步离开,并且将衣袖往下拽了拽,为的是遮掩住包扎的伤口,离府多日,不知道她这番回去会不会被聂凝数落,所以出了洛府她便跨上刚才来时骑的马往侯府回。
夜幕已临,侯府门前的灯笼早已点亮,夏清婵最喜欢看这样的侯府,温暖兴盛...
守门的护卫很远就看到了夏清婵,她长发飘飘,骑马英姿无人能比。
“小小姐回来了,快去禀报侯爷和夫人。”
一个护卫被打发了回去,留下另一个迎接夏清婵,待夏清婵下了马她将包袱丢给那护卫然后嘱咐道:“帮我把马牵回马棚,然后寻了秋华让她把包袱送我屋内。”说完她大步跨上台阶往府门内跑去,因为她已经闻到了饭香。
那护卫连连点头,并且目送着夏清婵离去。
因着有护卫提前去通报,所以兰樱为夏清婵又准备了一副碗筷放于聂凝身边的那个位置,一家人都放了筷子等夏清婵回来。
“爹,娘,我回来了!”夏清婵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已经飘了进来,夏松听到夏清婵的声音慌忙收了笑容故作严肃。
其实那日侯府大摆喜宴,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夏清婵离府,后来那晚聂凝发觉一日未见夏清婵便想着叫她过来吃点心,但是派人去叫只发现一页信纸于桌案上。
那人拿了信纸回来给聂凝看,聂凝看后气的在房中来回踱步,当时聂凝还责怪夏松,说都是夏松把夏清婵惯成这个样子的,聂凝要夏松派人去寻找夏清婵,夏松答应了,毕竟她是自己唯一的女儿。
但谁知在长安找寻了两三日依旧没有夏清婵的消息,聂凝那几日茶饭不思,夏松亦是如此,他们说如果这次夏清婵回来,一定要把她关在侯府关上个数日,一定要让她长了记性下次不敢再乱跑。
但谁知护卫来禀时,他们夫妇二人全忘了那日所说的,他们满心欢喜急盼见到女儿,还站起不时的往门口张望,直到听到夏清婵的声音后他们才齐齐坐下故作威严,这让他们的三个儿子和大儿媳看了都不禁偷笑。
夏清婵跑进屋里,头发乱糟糟的,脸脏兮兮的,衣服也是,夏松和聂凝看着还以为他们的女儿刚逃荒回来呢。
夏之恂缓缓起身一脸不可思议的望向夏清婵,他面露苦色走向夏清婵,“妹妹啊,你这是去逃荒了嘛?”夏之恂边说边用手为夏清婵脸上的灰擦掉,但是夏之恂手上力度太大弄的夏清婵脸疼,所以夏清婵毫不留情的拍开了夏清婵的手。
“你干嘛,弄疼我了。”夏清婵看着那一桌的美味佳肴心都要化了。
算起来她三日就只吃了半块饼,所以她现在已经忍不住了,她小跑到聂凝身边空着的位置坐下,她拿过一个馒头然后从盘子里夹着肉往嘴里送。
任是谁看了夏清婵这狼吞虎咽的模样都会怀疑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更别说她的父母了,聂凝坐在一旁回头忘了一眼夏松后心疼的看着夏清婵问:“婵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娘,我没怎么啊,我就是三天没吃饭太饿了。”夏清婵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让夏松和聂凝听了心中万分心疼。
聂凝听到夏清婵说她三天没吃饭后眼中泛了泪光,她轻轻抚摸着夏清婵的背怕她吃的太急呛到了。
夏松在一旁不忍发问:“女儿啊,你这几日是去哪儿了啊,怎么我们派那么多人去找你都没找到呢?”
“嗯...”夏清婵放下手中的馒头和筷子,她不能告诉夏松她是去了幽魔山,而且如果她说了夏松不信那也就算了,但如果夏松信了那肯定要把她关起来面壁思过的,所以她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娘,今天怎么没有香酥小辣肉啊。”夏清婵想了半天,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
看着夏清婵乖巧的笑脸,聂凝正准备开口就被夏松打断了,因为夏松才不吃这一套,夏清婵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他能不知道嘛,于是夏松收了温和严厉道:“说不说!”
夏清婵撅着小嘴看着委屈极了,“娘,爹凶我。”
虽然平日里看着是夏松更宠着夏清婵一点,但归根结底这夏清婵是从聂凝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所以看着夏清婵此刻可怜巴巴的样子聂凝心疼极了。
于是聂凝转头瞪向夏松,她说:“你凶女儿干什么,女儿都说了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你就不能让女儿先吃一点儿垫垫肚子再问啊。”
回想那日聂凝责怪夏松把夏清婵惯坏了的神情,夏松不禁觉得自己也有些委屈了,“可是那日夫人你说...”
“我说什么?”
夏松本是想提醒聂凝那日她说等夏清婵回来要把她关上一关的事,但现在看来,如果他说了,那聂凝不但不会承认且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他的,所以夏松只得清了嗓子连连否认道:“没有没有,那日夫人什么都没说,是我记性不好记错了。”
聂凝狠狠的挖了一眼夏松后就转头不再理他了。
这下夏清婵可得意坏了,她趁着聂凝没注意还挑了眉向夏松炫耀呢,毕竟他夏松的夫人最疼还是夏清婵。
若不是中间隔着聂凝,夏松一定得抓着清婵捏她的耳朵惩罚她的胆大妄为。
夏清婵转眸看了一圈桌边坐着的其他人,好像除了他们一家六口还多了一个陌生的身影,夏清婵猜测那人应该就是宋云宁的女儿萧舒了。
但可惜自从清晨吃过月玄给她的药后,她的眼睛就越发看不清了东西,本来她还想看看这萧舒是何模样,但如此已然不行了,她只能模糊的看着她,像猜测她父母兄长神情那般去猜测她的...
夏之恒看月玄一直盯着萧舒眼睛一眨不眨的,于是他便笑问:“妹妹,你为何一直盯着我夫人看啊,我夫人都被你看害羞了呢。”
夏清婵轻笑,她回道:“原来大哥就算成了婚也依旧说话不着调啊,我看大嫂并未害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