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早？夜小可忍不住自嘲。

这话自己已经听了百八十遍，不会信了。

抬头看向夜九，不卑不亢道：“师父每次都说还早，像是在哄小孩子，敷衍了事，还请师父给我个准确的时日，让我心里有个底。”

眸光暗沉，低下头来，细细一想。

有好几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同伴，都已经进了杀手阁，执行了好几次任务了，而自己却始终没有机会。

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不知道为何？

他的师父是杀手阁阁主，明明他比谁都更有机会抱大腿才对。

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

却偏偏上头这个男人，他的师父，不但不开口，还阻止自己想要进杀手阁的意愿。

小孩子？

夜九想笑，在他眼中，他可不就是个小孩子。

乳臭未干，不知世道险恶。

单纯没有心机，且时常心软，容易吃亏上当。

若真让他进了杀手阁，只怕——

眸光流转，不敢再想下去。

敛眉，俊俏的面容上浮起不悦，看向他，声音清冷无感：“夜小可，你就这么想要进杀手阁？”

听到夜九唤自己的名字，夜小可一愣，没怀疑。

眉间一蹙，暗自深思，师父的语气真的是越来越冷，他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不想错过这个表达内心的机会，壮胆如实回道：“是。”

声音铿锵有力，让上头的夜九，心头微怒，脸色一黑。

像是从千年冰窖里释放出来的声音，寒彻骨：“那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带丝毫情感的拒绝。

砰的一声，如巨石砸在夜小可心上。

“不，我不会死心。”使劲地摇摇头，表示自己的决心。

红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惨白，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师父你明明答应过我～”声音带着几分轻颤，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即便如此，夜九也没应声，只是不可闻的微微有丝叹息声在空中飘散。

闻声，夜小可身子一愣，双手十指握紧，而后轻轻松开。

垂下头，有些无可奈何，身为徒弟，他拿自己的师父没有办法。

只能在心里有些委屈，轻声嘀咕：“你说，只要我完成任务，你就同意，同意我进杀手阁。”

“你没有做到，而现在我反悔了，好好跟着我，杀手阁不适合你～”

看到夜小可那委屈可怜的模样，夜九终是有些心软，对他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生冷。

但是自己的想法还是坚持不改，夜小可不适合杀手阁这个冷冰冰，没有一丝感情的地方。

“不，师父现在肯定是觉得我能力不足，所以不同意，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有那个能力进杀手阁，不会给你丢脸。”

坚定不移地语气冲夜九喊道：“师父，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许是这个时候的情绪有些激动，夜小可仰着头，像发誓一般的急于给家长保证。

那样小心翼翼的祈求，卑微又想要得到认可，看得让人无辜多了几分心疼。

我哪里是觉得你能力不足，不过是……想要保护你罢了～

明明被夜九拒绝得彻底，夜小可还是不肯放弃。

快速收敛了脸上悲伤的情绪。

片刻后，抬起头，眼中不再有丝毫被打击的颓败，反而越挫越勇。

看向夜九，眸光比任何时候都坚定，认真：“我是你的徒弟，绝不会差劲。”

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你夜九的徒弟，有那个资格在杀手阁立足，心里暗衬。

夜九无奈，沉默不语，看着夜小可，眼神不停变换，“这一根筋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

“我累了，你回去吧。”

话落，风中除了夜九那丝声音，已无人影。

他走得太快，更有些像是落荒而逃，不知是不忍看夜小可那副模样，还是怕继续留下，会忍不住答应了他。

风中依稀散着夜小可轻声细语的呢喃：

“师父，你为什么不肯答应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和你并肩作战，多想…不离身侧的保护你～”

夜九走了，夜小可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还站在原处，发呆，不肯离去。

久到，月光爬上树梢，一阵风吹来，吹散了心中诸多情绪，屋内的人影才闪身离去。

……

夜深，风袭来。

某个寂静的深林。

“唰唰——”的掌风四起。

全是树叶飘洒的声音。

漆黑的夜幕下，两道修长的身影，快速的过着招。

隐约只见两种色泽交织在一起，一紫一白，衣魅飘飞。

凛冽的招式，将周遭的树叶一掠而下，在空中飞舞，包裹着两人的身影。

“墨阁阁主。”白衣男子先发开口，看着紫衣银面男子出声道。

银色面具遮住了男子真容，看不清紫衣男子神色。

只听对方轻哧一声，似是招呼：“上官太子。”

同样以四个字回道，简洁明了，一语中的，直接点名对方身份。

没错，此时这比划的二人身份不言而喻。

紫衣银面男子正是墨阁阁主墨寒，而白衣蹁跹的是木灵国太子上官霖云。

问这两人为何深夜会在此处交手，原因很简单，相同目的，狭路相逢。

“世人皆道墨阁阁主神秘莫测，不曾想今夜会在此处见到。”上官霖云打着官腔，看向对方道。

其实上官霖云早在西山就已见过眼前这人，不过那时候隐在暗处，见他带走了那个被夏侯裕想要除掉的女人。

与凤星无关的事，上官霖云不喜多管，后来也就没有让云清去查探。

因此，直至现在，他都还不知道，那晚被这个男人带走的女人，究竟是谁。

至于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只是因为，上官霖云识得这银色面具。

不想凤星的事，节外生枝，所以上官霖云故意在话中隐晦表达，这是第一次见面。

“哦～”

听着上官霖云的话，手上流光银闪，招未停。

藏在面具下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语气带着丝丝讥诮：“本座以为，上官太子是故意在此等候？”

“误会，本太子恰好经过。”

恰好吗？会有这么巧的事。

闻言，面具下的嘴角勾得更深，冷眼扫视不远处躺着的那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