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川却误会是肖燃惹怒了李老。

他抽出空来转头给了肖燃一个警告的眼神。

肖燃被他这么警告地看了一眼，觉得莫名其妙。

她干嘛了她就？

再说，莫董事长有什么资格瞪她？她是吃他家米了还是喝他家水了？

莫名其妙！

又看了眼另一边的李一白，肖燃郁闷死了。

怎么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男人，还能不能行了？

要烦死了。

而方择端则在心里悄悄地数：一个，两个，算上他们头儿三个……

这会儿不是有个说法叫两个女人一台戏嘛！那三个情敌见面应该叫什么？鸡飞狗跳吗？

啧啧啧。

肖队这算是红颜祸水？

莫清川却觉得，他挡在肖燃面前是理所应当的。

她是他带出来的小姑娘，即便现在离开了他，他依然觉得这是他的所有物，他有资格管教她，当然也会保护她。

所以莫董给了肖燃一个警告的眼神后，便沉稳地笑着对李老道：“李老，这是我家小姑娘，从小是个孤儿，家教算不得好，若是哪里得罪了您，还望您海涵。”

……

肖燃喊了沈折书一声：“快快快，扶着我点，我要吐了。”

沈折书配合她一起玩，非常夸张地扶住了她，紧张道：“别吐别吐，这里人多，吐了味道也太大了。”

肖燃本来只是讨厌莫清川这么讲话故意在演，被沈折书这么一说，她瞬间就觉得恶心了，真的就有点想吐。

她瞪了沈折书一眼，对方却回她一个意会的笑容，冲她点点头。

肖燃更郁闷了。

烦，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管是男人，还是性别为男的千年老妖精，都不是好东西！

李老对莫清川却不怎么领情，看着莫清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严肃又威严，和看肖燃时完全不同：“你家小姑娘？”

“孤儿？”

“莫家小子，你倒是给老爷子我说说，这小姑娘怎么是你家小姑娘了，你又是为什么说人家是孤儿。”李老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沉稳有力，不动声色。

有人专门搬了两张椅子过来给两位老爷子坐。

李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不用，墨老爷子年纪稍微大一点，笑呵呵地坐在后面那张椅子上看戏了。

沈折书若有所思地看着李老爷子。

老爷子站着，身量一点也不佝偻，精神也很好，气息甚至比莫清川更稳，看上去像是一座沉静的山岳。

莫清川也觉得李老这句话的语气有点奇怪，但他一时间却找不出奇怪的点。

注意到肖燃还站在旁边，莫清川其实不太想多说肖燃的身世，但奈何老爷子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看着他，像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

他也就只好态度不卑不亢地回答着老爷子的话：“小姑娘确实是孤儿，从小父母双亡，是我把她从孤儿院接回来的。”

“因为这样，才说是我家小姑娘的。”

点到为止，说多了容易引人联想，莫清川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多说了。

原以为老爷子听到这些也就足够了，在场谁都没想到，李老爷子居然开口淡淡地嘲讽道：“只是把丫头从孤儿院里接出来，就算是你家小姑娘了？”

“你这个小子，养了人家丫头几年？可有经历过丫头牙牙学语的时候？要真是你家小姑娘，又怎么会让她沦落到孤儿院长大的地步？”

一连串的质问，掷地有声，老爷子虽然要微微抬头才能和莫清川对视，但他的目光认真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莫清川被这一连串的质问问的哑口无言。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垂在腿侧的手却慢慢握紧成拳。

如果早知道会遇见她。

如果早知道……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早知道。

“是我的错。”他低低地吐出一句话，嗓音沉沉，听得出是在压抑什么。

李老爷子却不买他的帐，老人家哼了一声，不客气道：“是你什么错？”

“我算是听出来了，人家小姑娘，压根和莫董你呀，没什么关系！”后面看戏的墨老也笑呵呵地说道。

莫清川沉沉呼出一口气。

被迫被莫清川挡在身后的肖燃乐了。

两位老爷子可说的太对了。

她什么时候算是莫家姑娘了？

就算从现在的户口本上来说，她也该是沈家的姑娘嘛！

呸呸呸！

谁家也不是，她肖燃，就是个孤儿，从前是，现在也是，未来也是。

她不需要家人也一样可以行走这人世。

“One，你大概是遇见你的家人了。”藏在大波浪之下的耳麦里突然传来沈折书的声音。

他轻轻地，却笃定地道：“去吧。”

怎么可能？

肖燃下意识就要反驳他。

她在这个时代出生，然后长大，一直到她成为修士，都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家人来找他。

筑基后她也曾经寻找过自己的血脉根源，却遍寻不到，最后也就放弃了，一心修炼是正事。

却听到李老爷子吩咐李一白：“臭小子，把其他客人都请出去。”

见爷爷神态严肃，李一白也不问原因，照做了。

横竖ZF的工作人员在竞标会结束就走了，还有一波和老爷子们聚会的有点分量的大人物，也早离开了，宴会厅内多是些小辈和想要留下结识更多人脉的投机者们，李一白也不怵。

果然是这样。

沈折书低头笑了笑。

玉漱台酒店虽然是华夏ZF在管理，但在这之前，这里其实一直是李家的产业，只是建国后，李家带头把这里连同其他一些产业一道娟给了华夏ZF，这才有了现在的玉漱台酒店。

酒店是早就捐出去了的，但是出于华夏ZF对老爷子的尊重和感激，老爷子在这里依旧能享有不少的权力。

因此听到老爷子这么吩咐，玉漱台的侍者们也不阻拦，甚至还帮着李一白一起疏散人群。

宴会戛然而止，沈折书也站在角落里低声吩咐参商带着国安那些兄弟进行引导工作。

“莫董，请吧。”见莫清川不动，李一白特意又对他说了一遍。

莫清川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下来，强留下来只会弄的大家都不好看，这个道理，莫董自然也懂。

他最后看了肖燃一眼，就带着自己的工作人员跟着人流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