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导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的心虚，至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心虚。

他一边威胁肖燃一边抬起头来和燕导说话：“燕导啊，你怎么还在用这样的小演员？”

“呆头呆脑搞不清楚状况，又这样不知轻重，都不用试镜就知道演技也不会太好吧？”李导呵呵地笑着，问燕导：“这样的演员，那些新导演用用也就算了，你可是老人了，也该知道轻重缓急。”

“想拍出好电视剧，不该拿的钱就不能拿。这个道理，我们做剧的，必须要铭记呐！”

燕导都被气笑了：“李导，这是我的演员，你没有资格评论，请你不要口出狂言！”

李导却压根不把燕导的话当回事，他神态随意地侧了侧身，将身后的赵曼和秦萧寒露了出来，以便燕导这边《帝业》剧组的一帮人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

“来，小曼，萧寒，见过燕导。”李导随口就道。

“燕导不像我，她可是早早就拿过奖的知名导演，今个儿在这给燕导磕个头，下次燕导也能让你们上自己的戏！”

“燕导的戏啊！可是求也求不来的！”李导看上去笑呵呵的，说出来的话却要多磕碜人有多磕碜人，直把燕导气的，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燕导是真的一直都不清楚，从前明明还一起合作过的李摄像，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论是行事做派还是对她的敌视，和从前相比，完全就不像是一个人了。

李导虽然这么说，但按照赵曼的性格，哪怕是从前，她也不屑于做这种事。

和导演交好当然是必要的，但是她绝不会这样卑躬屈膝地去向某位导演下跪来求资源。

更别说现在她身边还有个李少，不仅是不缺资源不缺戏约，要是她做了这种事情，也是在给李少丢人。

因此赵曼只是站在李导身后冷眼看着，嘴角的弧度显得有些冷酷，闻言也不言不动，压根没把李导的话放在心里。

反倒是秦萧寒，当真在众人的注视下，双腿一弯，表情真挚地就要给燕导跪下了，他边往下跪边对燕导道：“燕导，晚辈秦萧寒，一直很想演您的戏，还望您往后……”

“别跪，你别跪！”燕导看他这么实诚，还真的准备按照李导说的那么做，当下就被吓到了，一个劲儿地拒绝，伸手就要去扶起秦萧寒。

这种事儿也太过了，要是被狗仔拍到传出去了，不管是对燕导本人，还是对《帝业》剧组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肖燃冷眼看着那位李导搞得这些把戏，手指间夹着一张黄色的符箓，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黄色的符箓无风自燃，在指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秦萧寒只觉得一阵风擦着脸往他身后吹去，那阵风猛烈到诡异，稍微靠近一点，就能感觉到一阵锋利的寒意，像是面前架着无数把刀，逼得他不得不直起身子，不敢再往前跪下去。

他一点也不怀疑，要是真的继续跪下去，这阵风真会把他的脸都削了。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眼看着秦萧寒最终到底没有给自己下跪，燕导还是松了口气的。

李导虽然有些不满意，两个男女主角居然都没听从自己的话，但他还是拍了拍秦萧寒的肩膀，对燕导道：“燕导啊，你看看，我们家的男主角。”

“选演员就该选这样的孩子嘛！礼貌又懂事，演技也好，省了我多少事呐！”

“除了您，还有您那朋友，杨光杨导。”

“杨导也是，居然不选萧寒，去选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您也不帮着劝劝，这是在想什么呢？”

燕导听着脸色很不好：“不论是《晚香》剧组还是我们《帝业》剧组，都是凭借演技挑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导提高了声音扬声打断：“燕导，我们刚才的戏你们看了吧？演得怎么样？”

面对着燕导，李导竟然还笑得出来，他笑着问出了这句话。

“李导，请问一下，你们这部剧的剧本是从哪里来的？”江流凝眉质问李导。

李导的目光闪了闪，理直气壮道：“自然是我们组的编剧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

“恐怕不是这样吧？”沈折书顺着江流的话道。

李导咧嘴笑了笑：“还是那句话，有本事你们去告啊！你们要是不告，我们还要告你们诽谤呢！”

“闲着没事跑来我们剧组，说不定是想拍了我们的物料提前曝光！心可真毒啊！”

一副压根不怕他们去告的样子。

但这么相似的剧本，要说不是抄的，在场的人都不信。

可李导有恃无恐。

他一点也不担心，别说《帝业》剧组不一定真的会去告，毕竟这是一个复杂又漫长的过程，势必会影响到电视剧的拍摄，就算《帝业》剧组真的去告他们《凰权》抄袭，也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告不成功。

君不见从21世纪初开始，无论原被告、抄袭者和被抄袭者是谁，没有一场抄袭官司是被抄袭的人打赢的，那些被告上法庭的抄袭者们，依旧靠着抄袭来的东西赚大钱，这次抄完没有受到处罚，下次就还敢，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吃亏的总是被这些人盯上的那些被抄袭者。

所以，燕回他们尽管去告，他根本没在怕得，顺便还可以帮他们《凰权》提高不少的知名度。

“你们剧组这简直就是流氓行为！”燕导听他说了一通，气的不得了。

“燕导，注意下您的形容。”李导演带着几分轻蔑道。

“李东吉，你就只配这种形容，你们剧组也只配这种形容！”燕导指着李导的鼻子骂道：“抄袭还有理了！”

肖燃看得出燕导是真的很气，她沉吟了片刻，就要吩咐爱丽丝。

手腕却不经意被人握住了。

沈折书的手微微有些凉，他身上的温度一贯都偏低：“不急。”他轻声对肖燃道：“不用将他们剧组赶出去。”

“就让他们在这里拍好了。”沈折书的嗓音里带着笑意。

“要有对比，观众们才会珍惜，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