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庭，长相宫

“副后娘娘，许久未见，您可凤体安康?”

“楚大人！多年未见，依旧如故！”

楚明哲明媚一笑，自顾走到席案间，随意的一坐。

“看到副后娘娘一切安好，明哲心中大安了！”

“楚大人还能心中记挂着我，也实在是不易。”

“副后娘娘何出此言?明哲既已答应了令姐，当然会好好照顾娘娘！”

“是啊，我姐姐真的是个良姐，就连陛下也是看在姐姐的情面上才容了我半生，还给了我这般荣华……”

“娘娘……”楚明哲看到慕容副后眼底的悲哀，生生刺痛了心脏。

“好啦，不说了，长姐于我有恩有义，我们的姐妹情分……实是一言难尽，可我却没能见到长姐最后一面，还要劳烦大人为长姐处理身后之事。”慕容副后苦涩一笑，眼中神色复杂，亲手为楚明哲添了酒。

“那明哲先干为敬！”楚明哲仰头喝下杯中的清酒，苦涩顺着喉咙一路灌入腹中。他心中了然，慕容副后对他的情谊，就是一块冰也能感到其中的温度。可他……不是故作不知，而是他的一颗心早已给了慕容叶宁，那个让他默默守护一生的女子。他原本就是为她来的，穿越了千年的时空，却错过了她最初的容颜，让她终其一生最后依旧落得如此的结局。

“姐姐她……走的时候可还安宁?”

“先后娘娘，她看了最后一场雪，也看过了繁花似锦的雨巷烟花，海棠万千，她还跳了一支舞，是莫夫人生前亲自编的舞步，很好看……”楚明哲脑海中浮现出那时的花雨，树下的女子浅笑嫣然，幸福的笑容仿佛可以骗过世上的众人，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得笑出声来。那时，真好啊……若是她未身中剧毒，那如今，有会是什么光景呢?

大概，也会很幸福吧……

“娘娘您也要看开些，陛下他的心意对娘娘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娘娘您也要顾及着自己。”

“那你呢?有想过要怎么继续下去吗?”慕容副后嫣然一笑。

“臣，此次回京，便不走了，留下来，守着娘娘！”

“守着我?”慕容副后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料到，楚明哲会说出这句话来。

“你若是为了姐姐，大可不必，我如今在宫中有恩有宠，陛下的心思随不在我身上，却待我极好，我在宫中如今未有任何不顺遂。”

“不，不全是为了你姐姐，我是真心想要留下来，看着娘娘平平安安的，娘娘对我而言，就像是亲人一般！”

“好，那你便留在京城，陛下那里，本宫去说！”

“那臣在这里谢过副后娘娘了！”楚明哲笑着向慕容副后屈身作揖。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已过思绪万千。

楚明哲拜别了慕容副后，转身刚出修竹苑，就撞见了太子殿下。

“殿下?”楚明哲满脸惊讶。

只见南宫岳站在墙角竹影处，一身玄色衣裳，面色铁青，额上的青筋暴起，眼神仿佛能杀死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