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力尚且全在时，也险些没能治住沈江言，还是恰巧乌云遮月，她才借机劈晕了他。

如今金殿遮光良好，可她却肉体凡胎，连沈江言的一掌也抵不过，拿什么来压制他体内霸道的邪气？

“或许，鲜血并不是可以让你症状减轻的原因呢？相反，你看到鲜血其实是助长了体内的毒物……”

锦年突然想到沈江言发狂时会喜欢鲜血，但是这么多年的杀戮下来，他的病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毫无进展。

沈江言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是会在发狂时控制不住地想要杀戮，想要看到更多鲜血，甚至想要品尝满嘴血腥的味道。

一旦他把自己困在殿里，独自忍耐，就会难受到五脏六腑都要炸裂一般。

他是一个暴君，厄名昭着，又有那么多死囚可以供他排解，所以他从来没有刻意为难自己，甚至很多时候受不了治疗的痛苦便放弃了。

直到锦年的出现，他那夜在殿外被她残酷的语言骂醒，这才想要拼尽全力去做一件事，去控制住自己，不再伤害到别人的事。

所以，之前他自然没有尝试过长期不见鲜血，也无从得知这究竟会不会对他的病情有好处。

锦年看沈江言开始考虑了，这才从衣袖内抽出早已备好的银针。

“陛下要是觉得身体出现异样了，要立即告诉臣妾，臣妾会尽力帮助陛下熬过此夜的！”

锦年没有五成的把握，却有信心，愿意尽力一试。

“若是不成……”锦年苦笑，“还请陛下先咬手腕吧，若是再咬脖子，臣妾的血怕是真得会被吸干了！”

锦年认真的模样，让沈江言心中一痛。

原来，他早已伤害了身边的人那么久，甚至包括锦年——他竟真得成了一个怪物！

手，下意识地便摸上了她的脖子，不知道他那夜咬的她到底有多痛？她其实是怕痛的吧！

颈间一阵微凉，让她忍不住轻轻一颤。

“别怕，孤再也不会了！”孤再也不会伤到你了……

沈江言低声哄道。

锦年半信半疑。可沈江言的眼中溢满的痛和说不清的感情，让她心下安稳了许多。

或许，今夜，他们可以相安无事，她还能完好无损地走出金殿去。

或许……

章晗殿中，离桑左等右等不见锦年回来，啪得一下放了手中的戏本子。

“主子，姑娘说了，不让您去，让您只管在章晗殿等着。”

离桑刚一起身，便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曦晨出言提醒道。

“你想通了？”

曦晨：“嗯，但是主子，我想留下来，我放心不下姑娘！”

离桑叹了口气。

曦晨当初接这个任务只是权宜之计。

因为她从小便在夏月长大，大邺那边一定不知道她的底细，安排她到锦年身边，皇室和朝中的暗势力就很难发现她是紫金阁的人，也就联想不到锦年就是妖后。

毕竟当时为了找出武相谋逆的证据，锦年已经调动了紫金阁里的势力，大家注意到紫金阁的动向，难免不会对镇北府中的锦年生疑。

而且曦晨是他亲手救下来的人，一向对他衷心，又是霁茗的亲妹妹，轻易不会背叛紫金阁，他用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