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逗留数日，蒙声总算动身去了南平。

天气已经逐渐暖和起来了，衣衫也不那么繁重了。

靳时在卫城收到信后让人去盐城走了一趟，三王爷已经走了。

西凉到现在也态度不明，是打定了主意拖着，或许是还在期待着三王爷能重新回去帮他们吧！

蒙声刚离开京城，姜可还在宫里就险些出事了。

太后平日里无事是绝不会来乾清宫的，可就在蒙声离京那日太后突然来了。

皇帝在批折子，姜可还在一旁研墨，林州突然推开门进来道：“皇上，太后来了。”

姜可还和皇帝都是一愣，姜可还还来不及走，太后就进了门道：“皇帝又有许久未去看哀家了。看来是朝政十分繁忙了。”

姜可还忙跪下低头行礼。

太后只注意着皇帝，连余光都没落到姜可还身上。

姜可还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始终不敢抬头。

皇帝借位给她挡了挡，才对太后道：“是儿臣的错。再忙也该去给母妃请安的。”

太后轻轻眯眼道：“皇上以国事为重是对的。哀家听说付缜被你降职去了大理寺。

他是你父皇一手培养的，从皇家军营到五督司，只为有朝一日他能跟他父亲一样出色，为国效力。

他在五督司好好的，你却不声不响地就把人调走了，你父皇能没有意见么？”

皇帝脸上沉了沉道：“付缜是新人，去五督司也并没有多久，既不是老臣又没有身居要职，不过是调他去大理寺以惩戒他私藏朝廷重犯而已，父皇应当理解才是。”

气氛一瞬变得沉重起来，皇帝发火似的冲宫人们道：“滚出去！”

姜可还松了口气，立刻跟着其他人快速离开了。

皇帝突然发火，太后怔了怔，道：“瑜儿，许多事情，急不得。我与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实在没必要跟你父皇争这一时的痛快。

五督司现在交到你手里，你也未必能管好。你看看，只是朝堂上的琐事就让你应接不暇了，你又何苦再给自己找麻烦。”

皇帝沉默不语，太后过了会儿道：“你听或不听，结果都是这样。”

皇帝直接弯身道：“儿臣恭送母后。”

太后一噎，一口气堵在心口，看了他一眼，终究只是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太后走到门口，问林州：“最近皇上常去哪位主子那儿？”

林州回道：“皇上近来都在乾清宫歇着，没翻牌子。每日批折子都得忙到深夜。”

太后静了静，对宫人们道：“伺候皇上的时候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

姜可还稍稍抬眼，看着太后的裙摆划过门槛，才抬头看了眼林州。

皇帝终究还是把付缜从大理寺又调回五督司了。朝臣对此见怪不怪了。每一次皇上和太上皇闹一场，都是皇上先低头。

“朕是不是很没用？”皇帝突然问姜可还。

姜可还垂下眼眸，手上依旧不紧不慢地铺开宣纸，道：“皇上是孝顺才肯跟太上皇低头。”

皇帝一笑，“别人都说是朕还年轻，终究斗不过自己的父亲。只有你，说朕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