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十一以为嵇晏这次终于忍不住了。

然她实在小看了嵇晏的忍耐力，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他还是控制自己停了下来。

樊十一又无奈又好笑，看着某人煎熬的样子，她又顿时有些不忍心，便只得用另一种方式替他纾解了。

不料，就这对于嵇晏而言还有瘾了。

后来的两个月，他几乎夜夜都要痴缠她一回，直到妻子替他纾解了难受才肯罢休。

当然，他也会照顾着妻子的感受，比如用同样的方式替她也纾解一下压力。

樊十一便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无法正视自己和嵇晏之间的关系了。因为每次看到嵇晏，她眼睛里便忍不住有了别的颜色。

不过不得不说，两人这段时日的感情越发增进了，故整个人气色也变了些，就连从山下路过村口时，那些大娘瞧见了都要夸她一句气色好了。还明里暗里的询问她，肚子可有好消息了？

自从他们夫妻帮忙解决了村里穷人的过冬借粮的问题后，樊十一便感觉自己变成了村里的红人。只要一路过村子，便要被人夸赞一句人美心善，另外附带一句可惜是个哑巴......

而老樊家自从有了刘氏母女去工坊帮工后，日子也变得宽松了些，至少不必担心这个冬天一家人挨饿了。

虽然村子里少不得有人要嫉妒的在樊老爹面前说一两句酸话，但樊老爹并不生气，还假装听不懂一般道：“吃不饱饭才叫难受。”

一句话便将那些人的酸话全部堵了回去。

这世道本就这个样子。穷的饿死，富的流油，就连窦凤家原先也穷的吃不起饭。

后来，他们家经远方亲戚的指点，借了点银子靠赚农户借粮的黑心钱，才发起了点家业。

穷人只要不偷不抢，靠自己吃饱饭便是本事。那些吃不饱饭的人，才是真难受。

同样日子好过起来的还有小顾氏。

自从樊十一上次将吴董拒绝的彻底以后，吴董便没好意思再来找她，故对家里怀孕的妻子也上心了些。

小顾氏以往惺惺作态的撒泼吃了大亏，如今她好似抓住了吴董喜欢什么样的，故性子一转，变的温柔体贴起来。

他来便笑脸相迎，他走便起身相送，给足了吴董自由和舒心。

吴董也觉得自己在家里的日子，过的轻松快活了许多，加上小顾氏有孕在身，他多少顾虑着点人家，便没有再像以往那般日日流连花丛。

至于对樊十一的那份不甘心，他目前也算是歇了心思。

瞧着他们的日子都好过起来了，有些人则生出了嫉妒和占便宜的心思。

自从樊家村不要利息借新粮的事传出去以后，最近这段时日，外村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前来老樊家询问，可否将粮食也借给他们？

樊老爹不好私自做女儿女婿的主，便说要先问问女婿的意思。

于是这日从工坊下工后，刘氏便在回去的路上询问了女儿女婿的意思。

樊十一觉得这事有些麻烦。

借出去吧！只怕以后十里八乡的人都要千里迢迢的赶来借粮，他们得罪的也就不止一家了。而且一个村保守估计借五百斤粮，以后那么多村来借，粮食放哪里存放都是个问题。

即便存放在各村的公祠，借条保管，粮食看管找谁都是问题。就怕他们自己没时间管理，交给别人又被坑。

最怕的是那些根本不怎么缺粮食的也来借，反正也不要利息，今年借了明年还，遇特殊情况暂时还不上的，还有暂缓还粮的规矩。

万一又被人打什么鬼主意，过来借走大批的粮食，转卖给他人，然后明年再拖延期限还就麻烦了。

这一个村还好统计，哪些人是不需要借粮的，或是确实存在暂缓还粮的困境。可若是群体大了，又该如何去统计？谁去监督？

雇人监督又得花钱，他们本来就在此事上没赚钱，反而要自掏腰包，岂不是自己找罪受？

而且监督人是否可靠？会不会受人贿赂等等，一系列的问题都是问题。

到头来，万一再被有心之人利用，说不定善人没做成，反倒是成了恶人。

可若不借吧！大家都是一条山沟村民，乡里乡亲不帮好像又有些说不过去，而且大多是真的穷苦吃不上饭。

樊十一之前是被樊凤给逼的，急于打她的脸才想着做一回好事。不料，倒是给自己惹了大麻烦。

嵇晏的想法与她差不多，故将这其中的麻烦事一一列举了出来。

“那怎么办？你爹说，这几日外村借粮的人比过年的亲戚还多，你爹在山里干活都有人找。有些还特意带了礼来，家里就你几个妹子在家，小的还小，没准就让人哄着把东西吃了。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事可真不好办。”刘氏有些发愁道。

她这几日天天在家告诉孩子们，不能拿外人东西。有时拒绝不过，人家搁下东西就走了。

无奈，她只得将东西收起来，下回谁要说送了东西，再拿出来送回去。

这一天天的，家里东西都快没地方搁了。而且有些是吃食，坏了回头还不得自己掏银子赔给人家？

刘氏只得让樊老爹一出门便将院子锁起来，搞的跟做贼似的。

这些事儿，刘氏都没有告诉樊十一，就怕女儿担心。

樊十一也没想到，这点小事给爹娘惹了大麻烦。于是夜里，她便在家与嵇晏商量着该怎么解决此事？

依嵇晏的看法，是不借为好。

虽说有些无情了，但他们现在一是没时间去折腾，二是没足够的钱势去发善心。况且，他们没有借粮之前，那些人的日子也这样过了。

总不能因为他们想为村里做点好事，便要将全天下的好事都包在了身上。

穷人那么多，他们自己也不是很富裕，哪里接济的过来？

主要还是他们现在无权无势的，就怕得罪的人多了，回头被人下黑手。

樊十一也是他这么想的，故两口子商议着明日下山将此事说清楚，省得娘家那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