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然和其他人都知道班主任和数学老师注意到了座位问题，可谁也没想过老师会揪着这个小问题不放。

“散文集的问题，我会跟你家长好好探讨，现在我们来说一说座位问题，这是怎么回事？”

“……”

“是你的座位太窄了坐不下去吗还是你觉得大家都应该是这样的空间？”

“……老师，这是个误会，我跟阮唐说话她听不见，我才把桌子往上挪了挪，我跟她开玩笑呢……”

“李梦然出列，你来试试。”班主任说。

他平时脾气很好，很少发火，可一旦板起脸，那是很吓人的。

李梦然被这一声吓得哆嗦了一下，但却迟迟不肯出她的座位，因为她清楚，她是根本坐不下去的。

阮唐那么瘦坐着都吃力，都转不过身，她可比阮唐胖多了，别说坐了，连进去都困难。

见她不动，班主任也不说话，而是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本书。

好巧不巧，拿起来的时候书页翻动，让他看到了目录页空白处的东西。

一个很丑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图案，箭头指出去了，写了几个字。

阮唐，贱人。

还在后面两个字上画了一个很大的红色的叉叉。

一时之间，班主任表情都凝固了，周围看到目录上图文的人也都惊讶地看着李梦然。

他们中有些人虽然也觉得阮唐不近人情，没有遗传到阮老师的亲和善良，不喜欢阮唐，但也没有说主动为难过阮唐，李梦然竟然把这种东西写在书里面，这就有些过分了。

班主任看了一眼，便把书合上了。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书放回了李梦然桌子上，然后才开口，“我记得你爸妈现在都在家是不是？”

李梦然慌了，“老师……”

“现在先上课，有什么事情，中午休息的时候再说。”

本来他是想看看发生了什么，调节一下矛盾，调个座位之类的。

可现在看来，问题比他想的严重多了。

李梦然书页写的那些，有没有再其他地方写过？从她同桌和后桌的反应看，她们都是知道这件事的。

那没有查出来的背后，她们是怎么骂阮唐的，有没有跟别的同学诋毁阮唐，或者在班里搞排挤孤立那一套欺负阮唐呢？

班主任沉着脸出去，正好碰到一个阮承志那边办公室的老师，他就让带个话，让中午过来这边。

他想着怎么安抚开解阮唐，当下重要的是中考，她的成绩，只要不出意外，省一高都没问题。

考到了好学校，也就跟这些人分开了，这是一种好事……他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说，没想到推门进去，看到的确实两个数学老师围着阮唐在争论做题思路。

他听了好一会儿才知道是阮唐用了三种超越了本阶段知识的解题方法解开了一道让这二位头疼已久的奥数题，现在两人争论的是他们谁的思路更清晰更直接一点。

班主任：“……”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高中，那会儿数学偏科近乎残疾的他总是和同桌学渣一起争论一百五的数学考了三十分和五十分谁更优秀时就跟这两位老师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