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的心里，有一种暖融融的溪流，涓涓地，从他的心底里流过。

须臾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她不会矫饰。她宁愿冒着住刑狱司的风险，因为要达到一个目标：就是不放弃治愈的希望。

“治愈好我的腰痛病，对你很重要吗？”襄王问道。

“是。”

“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王爷能够好好的。”

襄王那个时候有一个很强烈的冲动，就是把眼前这个真诚又单纯的女孩子搂到自己怀里，贴近自己心脏的部位。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你放心给我治病吧。明天就可以开始。”襄王对须臾说。

不管什么样的结果，襄王都不会治她的罪。因为她这一颗透明的心。但是襄王并没有告诉她。

“王爷这么信任我吗？”

“是。”襄王回答说，“有一瞬间，会恍惚觉得：你是上天派来，供我驱使的小奴婢。”

……

那段日子，襄王就住在祈华殿里。

毒蜂个头大，毒针深入到襄王的肌肤深处，痛痒难受。腰部的肌肤都红肿起来，用过的毒蜂被放在顷筐里面交给女御处置。

小鸥、小鹊拿着放着毒蜂的顷筐，心惊胆战，说道：“小主也太大胆些。看见这些毒蜂，都要吓死了！还拿着毒蜂去蜇王爷！王爷也敢信她！”

“是不是很痒？”须臾用药水一遍一遍给襄王拭擦，一边问。

“痒得难受，只想打人！”襄王回答说，“想拿着鞭子好好把你痛打一顿。”

须臾笑笑，“王爷拿着鞭子，经常打我娘吗？”

襄王说道：“打是打过。也没用力打。”

须臾说：“如果王爷用力打，我娘就被你打死了。所以用毒蜂，好给我娘报仇。”

襄王瞪着眼骂道：“你个死丫头，说什么？”

须臾跳到殿宇的一角，笑道：“那又怎么样？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有本事你起来打我！”

襄王趴着不能动。哼了一声。

“早知道不让你给我治病了。实在太难受。”襄王后悔说。

“现在晚了！”那个小妖女跳着脚跑了，“我去给你换药水。”

……

昭明听说襄王腰痛病犯了，带着王后莫离，一起到襄王府过来看他。

襄王的腰痛病，由来已久。当年山戎国和逆党昭晖公子勾结，将莫离掳走，襄王不顾腰痛复发，强骑着马，跑了几百里去把莫离救出来。这点恩惠，昭明是不会忘的。

东伯夫人听闻天子到来，急忙到门外迎接，说道：“王爷实在起不来身。王爷一直抱怨，陛下不应当在这个时候来看他呢。”

昭明笑笑，跟着东伯夫人到了祈华殿里。襄王趴着起不来，说道：“臣失礼了。陛下何必急着过来探望臣。等臣好些了，自然会去拜见陛下。”

昭明问道：“这些日子，并没有什么东征西杀的，王爷怎么忽然犯了病？”

襄王如实回禀说：

“也不是犯了病。就是那个妖女想起来什么了，说可以给臣治病。弄了一些毒蜂，用毒蜂的刺刺入腰部的肌肉里面，奇痒难忍。等臣能够起来，先拿鞭子把这个妖女痛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