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漠再次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时候，楚白菲正坐在床边，仔细的看着季漠。

“漠，你醒了啊。”对上季漠的眼神，楚白菲的脸有些微红。

“嗯……”季漠轻哼了一声。欠身倚在了床头。

楚白菲温柔的笑了笑，端起来一旁的粥碗，舀起一匙的粥，轻轻的吹凉，送到了季漠的嘴边。

“……，还是我自己来吧。”季漠有些慌乱伸手去接粥碗。

“你不方便，还是我来吧。”楚白菲的声音甜的像是蜜糖。

季漠一时无话可说，乖乖的喝下了粥。

他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楚白菲，这次如此近的距离，他第一次正视她的脸。

其实，她是很漂亮的，一双杏眼满含秋水。大大的眼睛、明亮的眼神和楚天白很像。季漠看着她神色温柔轻吹着粥碗的样子，垂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配上微红的面颊、浅笑的嘴角。季漠觉得那一刻心跳空了一下。

“漠……”楚白菲发现季漠盯着自己，轻唤了一声。

“嗯？”季漠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

那天早上季漠就那样别扭的吃完了楚白菲满是柔意的粥。

“漠，你身体还很虚弱，还是好好睡一觉吧。”楚白菲的脸上幸福洋溢，她把季漠的被角小心的掖好，笑语温柔。

季漠无奈的闭上眼睛，佯装睡去。

闭上眼睛的世界整个都是黑暗的，似乎时间都变得漫长了。

四周并没有声音响起，季漠好奇，却不想睁开眼确认，他宁可在黑暗中流离，也不愿意看到楚白菲。

她确实很美，可是刚刚季漠忽然就明白了他那时的慌乱的原因——他的云儿当年也这样悉心的照顾过他。她明眸皓齿笑的样子，她纤纤玉指拿起药匙的样子，她睫羽轻闪、软语温存的样子。他记得，他都记得！

他觉得自己又在那个黑暗的深渊里越陷越深，快要窒息了一般。

忽然，他觉得有温热的气体铺面而来，还没等他睁眼确认，就有什么冰凉却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唇。他随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想要躲开，那个唇却先他一步已经分离开。然后就是脚步声渐渐远离的声音。

季漠闭着眼睛却不屑的笑了笑。他不认为这个女人做的任何事能够感动他。

他没恨过谁，但至少、也没原谅过谁。

不是因为恨才不原谅，只是因为淡漠，所以他们不配，仅此而已。

楚白菲从西辙宫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好，鹰又在天空中急速飞翔。

她只觉得心跳狂乱，从未有过的紧张感。

她也不明白，她只不过趁他睡熟的时候吻了他，怎么能慌乱成这个样子。

自己本来没想过要干什么，可在看见他熟睡之后精致的脸庞，她实在忍不住慢慢沉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