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漠的周围散发着肃杀的气息，和这个秋天莫名的相配。

百草凋零乱絮飞，残英落尽与心违。

堇绣觉得，平时的季漠虽然冷漠但还是儒雅，偶尔也还是会笑笑。但自从这次季漠出宫回来，不知是面具的的掩映还是心境发生了变化，季漠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堇绣能感觉得到，但不确定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转变。

但经常会让人觉得害怕，他看你时眼中并没有你，也没有世间万物，只是空空的，好像他看的并不是你。

就算他在和你说话，你也会错觉他是不是只是在和自己说话。

“公子……真的有办法？”堇绣还是忍不住问道。

季漠没有说话，背影在夕阳的照射下，拉得长长的。

他的背影单薄，双肩瘦削，秋风吹起白衣的衣角，掠过一地秋叶。

他走的很稳，并不像他眼中那么迷茫，那么绝望。

堇绣见季漠没有言语，想再问，却觉得季漠还是不会回答，便也不再作声。

路过荷花池的时候，季漠停下了脚步，堇绣一个没注意，差点撞上了季漠。

“你说谁会在这个季节来这？”季漠微眯起眼睛，缓缓问道。

“这个……谁都有可能吧。”堇绣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实在不算个问题。

“也是。”季漠似乎恍然大悟一般，语气竟然有些轻松。

“你觉得谁会是最有可能的人？”季漠又问道。

“柳嫔吧，毕竟她总和兰妃娘娘作对。”堇绣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季漠没有说话，也没有明显的表现，弄得堇绣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对还是不对。

沉默了好一会，季漠才又问了一句：

“柳嫔是什么来历？”

“听说是御史柳大人的小女儿，在家很得宠的。”堇绣也是道听途说。

“我知道了。”季漠淡淡道，似乎他也就是随便问问，并不期待什么答案。

季漠说完就又向着西辙宫的方向走回去，堇绣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季漠做事并不能按常理来判断。

有时候她和武良私下里讨论过，季漠是不是伤到了脑子，导致原本就不正常的他，现在更不正常了。

“你觉得我是个疯子吗？”在西辙宫的门口，季漠忽然问道。

季漠抬眼看着几缕夕阳洒在院子中，只觉得人世浮沉，好不公平。

“奴婢不敢。”堇绣心里一惊，就要跪下。

季漠摸了摸脸上冰冷的面具，自己都已然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他忽然不想回到宛越国了，他不想慕容云樱也觉得他是个疯子。

在他心里，慕容云樱于他，只能有爱、有恨，再也不能有其他感情。那样浓烈的爱恨，却是不能有一点点的疏离。

若是看见丁点的疏离，却是比杀了他还让他难过。

极端如季漠，疏离若是变不回爱，就只能变成比爱更浓烈的恨，想要让他死的恨。

这一辈子，能让他死的、也只有慕容云樱了。

而这一辈子，能让他活的、也只有慕容云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