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十分安稳，也十分不安稳。

季漠这一夜的梦里，有除了慕容云樱之外的所有人，这一夜似乎并不安稳。

天明之后，季漠就起了床。只觉得喉咙有股腥甜的味道，季漠吐了一口，却也是意料之中的暗红色血液。

季漠的身体还是很虚弱，这几日的折磨似乎已经把季漠的身体拖到了极限，季漠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倒下，再也起不来。

季漠在坚持，在回到宛越国之前，自己怎么都不能死，这是季漠的的执念。

“咚咚咚。”忽然有敲门的声音响起。

“进。”季漠只说了一个字。

堇绣推开门，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公子，这是早膳。”堇绣笑着说道。

堇绣觉得心情无比的好，毕竟达到了目的，自己的目的也就快达成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季漠端起粥，喝了一口。

“公子什么时候离开北燕，我和武良就什么时候走。”堇绣答着。

“早些走吧，留在这深宫有什么好的。”季漠喝了几口粥，就觉得喝不下了。

这几日一直饿着，胃口不好也是十分正常的。

“堇绣的命和自由都是是公子给的，就让堇绣多伺候公子几日吧。”堇绣还在笑着，却也十分恭敬。

季漠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别人的自由他能给，那他的自由又有谁能给呢？

“公子，是不是粥不合胃口？我一会儿去熬些补品，给公子补一补。”堇绣看季漠放下了粥碗，连忙说着。

“不用了。”季漠拒绝着，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没有底气。

“公子身体虚弱，必须得多补一补，这样才能健健康康的回家。”堇绣笑着，麻利的收拾好了碗筷。

季漠没说话，心中却又绝望起来。回家？四海之大，到底哪才是自己的家？

“奴婢先下去了。”堇绣见季漠沉默着，知道他又在想着什么，也不再打扰他，离开了屋子。

季漠想要出去，却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足以支撑，只能又回到床上，安稳的躺着。

似乎迷迷糊糊间，季漠又睡了过去。这一次梦里似乎只有慕容云樱，站在他面前对他微笑，季漠觉得开心，又觉得难过，想哭，又咧开嘴笑着。

季漠想要跑过去，可是自己却动不了，只是觉得胸口闷疼，眼看着慕容云樱越走越近，最终站在了自己面前。

“……”季漠想喊一声‘云儿’，可是就是发不出声音，他用了全身的力气，却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慕容云樱还是笑着，一瞬间又哭着，只是呆呆的看着季漠。

季漠还在努力的喊着，可是还是没有声音。胸口越来越痛，季漠低下头，看见胸口处开了一个大洞，却没有血流出。

季漠茫然的抬起头，却发现慕容云樱不见了。季漠四处寻找着，却不见一丝踪影。

忽然天空开始下雪，暗红色的雪花落在季漠的身上，汇聚在胸口的大洞处，缓缓向下流着。

季漠尝试捂住大洞，血却越流越多，染红了雪白的衣衫……

“公子！公子！”堇绣的声音把季漠拉回了现实。

季漠茫然的睁开眼，看着堇绣焦急的神情，才看见自己满手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