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季之璇已经睡着了。

他猛然惊醒的时候，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赶紧看着周围的烛火有没有熄灭。

这一夜，季之璇似乎都是睡着的。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与神明沟通，还是太难了些。

他努力不睡过去，努力看着那些有意义的烛火不熄灭。

好在它们真的没熄灭过，季之璇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

惊醒之后季之璇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季家的列祖列宗并不欢迎自己，要不然怎么也不和自己交流。

看不出外面是什么时间，季之璇好奇的四处看着，数着这些祖宗们的排位。

“有请公子。”礼官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让季之璇彻底清醒了过来。

季之璇赶紧整理衣服，梳理头发。然后站在门口，深呼吸一口，让自己沉静下来，打开了祖祠的门。

他看见季漠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只是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后面又是那一群大臣，跪在地上。

“儿臣参见父王。”季之璇跪下来恭敬地说着。

“起来吧。”季漠的声音平静。

季之璇站起身，慢慢走到了季漠身旁。季漠转过身，看着群臣。

“臣等拜见公子。”众大臣跪拜着。

“平身。”季之璇努力保持平静，大声喊着。

众大臣站起身，垂手站立，等着仪式结束。

“万民安顺，洪福齐天。璇公子顺应祖宗旨意，为我李氏一族大公子。现敕封大公子季之璇为太子，享太子之礼。钦此。”礼官高声宣读着季漠的旨意。

一时间炸开了锅，下面的大臣纷纷议论着，似乎不太理解季漠的所作所为。虽说已经承认了季之璇是季漠的儿子，可是直接把太子之位传于季之璇是不是有些草率。

“启禀国主，臣觉得，国主刚刚继位，立太子未免操之过急。”一位大臣立刻说着。

“其他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吗？”季漠微微笑着，扫视着所有人。

一时间鸦雀无声，大家都低着头，不说话。

“没有人有意见了吗？”季漠又问着。

“臣等请国主三思。”忽然，除了季青之外的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季青左右看着，又看着季漠，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觉得……本王在和你们商量吗？”季漠微微翘起了左嘴角，语气冷漠中带着杀意。

“再读一次。”季漠表情没变，又说着。

“万民安顺，洪福齐天。璇公子顺应祖宗旨意，为我李氏一族大公子。现敕封大公子季之璇为太子，享太子之礼。钦此。”礼官赶紧又一次高声宣读着季漠的旨意。

“国主英明。”大家这一次又一齐喊着。

刚刚那一刻，他们似乎回想起了那个杀伐决断的季漠，并不是一个善类。

“儿臣接旨。谢父王，谢祖宗。儿臣一定担负起宛越国的未来。”季之璇跪下去，恭敬地说着。

那一瞬间，季之璇忽然明白了自己遇见季漠到底改变了什么，也明白了季漠给自己的到底是怎样的重担。

他没心中是窃喜的，他窃喜自己遇见了季漠，他忽然对自己的人生感兴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