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白的情绪也感染到了老铁，不过，他只是抬起头来对着小白和籽籽勉强地笑了笑，说了句：“到了。”便又低了头，从兜里摸出车钥匙摁下去，离他们五米开外的吉普车闪了闪，提示主人，车门已经打开。还没等他们走到跟前，收费员已经出现在车前，忙着看条子计算起停车费来。

“糟糕，”老铁叫了一声：“我把所有的钱都留在桑奇丽家了。”说完，抬起头来问收费员：“可以刷手机支付吗？”收费员看着他，摇头。这时，籽籽已经把钱掏出来递了过去。老铁什么也没说，三人默默无语地上了车。仍然是小白坐在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籽籽一个人坐在后排。老铁打开车灯发动了车子，忽然，他一头撞在方向盘上，刺耳的喇叭声响了起来。

这喇叭声让小白和籽籽始料未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停车收费员闻声马上跑了过来，敲打着老铁的车窗玻璃。老铁终于抬起了头，喇叭声戛然而止。他摇下车窗，刚才那个一言不发的收费员马上大声说道：“喂，虽然这里可以停车，但这也是道路，全程监控的，如果有违章行为一样会被罚款的。”小白从副驾驶座位上伸出头去，笑道：“是是是，我们知道了，刚才只是不小心，操作失误。”收费员有些疑惑地看了老铁一眼，又说了句：“我可是好心提醒你。”说完，转身离开了。

小白看着那人走远，才小声问道：“老铁，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正说着，坐在后排的籽籽把活页本递给了老铁。老铁扭头看见籽籽的眼睛，便伸手接过本子，小白也把头伸过来，只见上面写道：老铁，千万不要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老铁看完，颓然把本子还给籽籽，转过脸看着前方，道：“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事情居然变成了这样。”

这时，小白开口道：“老铁，我觉得籽籽说的对，这不是你的错。那个桑奇丽的爸妈……”说到这里，小白耸了耸肩，道：“还好你没有说你是谁。”

老铁听了这话，脸色更为阴沉，两眼茫然地看着前方，自顾自地喃喃道：“还好？桑奇丽死了，我还活得好好的，还这么逍遥……”

此时的小白根本没个眼色，继续说道：“真的吗？你是活着没错，可我看不出你哪里好，哪里逍遥？”

老铁终于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说：“至少活的比桑奇丽的爸妈好吧？你看看他们……我都看不下去了……桑奇丽是他们的希望，却被我……”说到这里，老铁似乎已经没有了把话说完的勇气，不过，最后，他还是尽力吐出了后面的字眼：“推上了一条不归路。”

“老铁，怎么是被你推的呢？”小白叫道：“你怎么知道桑奇丽如果今天还活着，就不会像她哥一样，让人上门来找他老爸老妈催债？”

老铁一愣，继而又替桑奇丽辩解道：“虽然我并不喜欢桑奇丽的为人，可她在学校里当班长的时候，她哥已经辍学了。现在，她人已经走了，你这样假设对死者……很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