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匆匆而过，今天是要过去县学掐群架的日子。就算是没有睡到热炕，陈文睿也是精神饱满的出征。

这三天也过得很充实，就算是他这个主家风评不是很好，很不正经，五个铁匠、五个木匠，也都被招了上来。

只能说现在的唐朝看着繁荣，其实也是驴粪球子表面光。在内里看不到的地方，有好多人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尤其是这些拥有贱籍的人，要是能混上一份公差还能勉强过活。在民间？这个日子真心难熬。

今天的配置跟上次过去的时候一样，陈文睿仍旧带着他的大书童和小侍女。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那帮人发疯了想要捶自己一顿呢？

这段时间确实是坚持锻炼来着，只不过除了弄得浑身酸痛暂时还没有任何的效果。饭量上呢，倒是增加了不少。

今天这场辩论，对于县学来讲也是头等重要的大事。上次陈文睿到书院“行凶”，甚至于都开了地图炮，已经引起了公愤。

就连在附近游荡的一些学子，今天都早早的赶到县学来。得给正义打气助威，惩罚陈文睿这个不要脸的。

陈文睿笑眯眯的看着这些像极了斗鸡的人，心情很美丽。尤其在看到宋学勤也站在人群中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时候，那个心情就更加的美丽了。

“宋学勤，您今天是要跟我并肩战斗，跟这么一帮不要脸的干么？”陈文睿很是热情的招呼了一句。

宋学勤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陈文睿，我尊重每一位同窗与师长。”

“对，陈文睿，你咋那么不要脸呢？还想跟宋学勤比？”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

“谁家的犬在吠？来啊，牵出来溜溜。”陈文睿斜瞥了一眼。

没人敢吱声了，铁牛那个身量太有威慑性。

不屑的撇了撇嘴，陈文睿领着铁牛和樱桃继续往县学里边走。

别看这个县学类似于后世初中的教学程度，但是上课的方式还是跟后世的大学差不多的。都是一起上大班课，教授们分别给大家讲经史子集。

平时授课的地方就被空了出来，中间摆放着三张桌子，边上却有好多蒲团，秦夫子正笑眯眯的坐在不远处。

陈文睿瞅了一眼，很自觉的就坐在了单独的那张桌子后边。不过他可不是跪坐，而是盘腿坐，跪坐太累。

看到他这个不正经的坐姿，更是让县学里的这些人气愤了。太猖狂、太不尊重人了，哪怕是辩论，跟你辩论的也是县学的教授啊。

“当……”

秦夫子轻轻敲击了一下面前桌子上的罄，“吴教授、李教授，请入席。”

两位教授从人群中走出来，冷眼看了陈文睿一下，直接坐了下去。

让人没想到的是，陈文睿却是站起身来，对着他们俩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两位教授皱了皱眉，只好站起身来还了一礼。今天是辩论，所以身份是等同的。

“我佩服二位的勇气和风骨，明知道自己今日会败，仍然有勇气与我一辩。比其余那些只敢在下边叫嚣，在知道理亏之后却不敢发声的小人强多了。”陈文睿开口了。

“陈文睿，你要辩则辩，说那么多闲话做什么。”李教授看了他一眼。

陈文睿乐了，“夸您您都不领情？当初说我坏话的人肯定有好多。可是你们现在的小伙伴们却只敢躲在下边看热闹，为啥不敢上来呢？”

“还有什么可辩的啊，为人师者己身不正，还恬个脸在这里教书育人？然后就让咱们县学的学子都学成这样狗眼看人低？”

“陈文睿，今日是为辩论，为何口出污言？”吴教授也开口了。

“我说得直白一些，就是污言了？那么多人在背后乱嚼舌根，这就是读书人的本分么？今天辩论的主题很简单啊，就是我入赘柳家这个事情到底丢不丢人。”陈文睿无所谓的说道。

“其实都不用辩，只看你们的那些小伙伴们的表现我都已经赢了。难道你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敢坐上来么？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去承认呢？”

“所以我真的很敬佩你们，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过这也是我很生气的地方，堂堂华池县的县学，都快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啊。”

“陈文睿，仅仅是辩事理，用不着那么多人。身为读书人，做事总归是要有一些顾虑的。”李教授说道。

“李教授，其实在坐下来开始，你们自己也清楚这个事情根本都不用辩。因为你们从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说过入赘就是丢脸的事情。即便是你们心中这样觉得，你们也不敢说。”

“我朝律法那么多条，没有哪一条规定了入赘丢脸。也没有哪一条规定了，读书人不能入赘。所以你们不敢说，你们的那些小伙伴们更是不敢上场。”

“为什么呢？因为这个事情里还牵扯到了宋学勤这位华池县的第一才子，县学的头面。他也跟我一起去了柳家啊，好些人没料到啊。万一宋学勤连中秋闱和春闱呢？将来要是当了大官怎么办？现在我说了他的坏话？会不会到时候再报复我啊？”

“要是他真的当了大官，念及当年师生情谊，我要是有事求他的时候正常是能办的。但是他计较这次的事情，到时候是不是会推辞啊？”

“人心啊，就是这么的肮脏与复杂。我喜欢柳家的小娘子，见过一次之后就刻印在脑海里。为了能与她成亲，我甘愿入赘，我碍着谁的事儿了？”

“我倒是觉得那些在背后说闲话的人，其实他们都是在嫉妒我呢。正是因为他们心中也想，却不敢做。我做了，他们很嫉妒。”

“你们倒是说啊，除了这两位教授，我还给你们这些看热闹的机会，谁想说谁来。别不吭声啊，不是辩论么？我这么一说你们咋就不中用了呢？谁不服？站出来。”

两位教授气得够呛，周围的那些学生们也气得不行。但是陈文睿一上来说的这一通，他们还真就没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