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霄寒没说话。

沉默的样子让安欣然很生气。

她磨了磨牙，努力收起不开心的神色，伸手抱住厉霄寒的脖颈，在他耳边低声道：“霄寒，你不会还……”

“不可能！”厉霄寒直接否认，他明明没听到安欣然接下来的话，却已经猜到，安欣然想说什么。

他回眸怒视着安欣然：“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做好你该做的事儿就行。”

“我该做的事儿？”安欣然眼圈红了，她委屈地看着厉霄寒：“我应该做什么？我跟你这么多年了，你平时嘴上说着多爱我多爱我，现在却连个名分都不肯给我！我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没有……”

她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着，砸在了厉霄寒的手背上。

冰凉的感觉让厉霄寒浑身僵硬。

他眼底泛起歉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别逼我……”厉霄寒疲倦地阖上眸子：“太多的事情没有理顺，我根本没有太多心思去考虑成婚的事儿。”

安欣然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无奈地笑了笑，点点头后抱住厉霄寒的脖颈：“好，我不逼你了！但是，霄寒哥哥，我希望那一天能够早点到来！”

厉霄寒敷衍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安欣然从书房内走出去，眼中满满的都是怒意。

她知道厉霄寒为什么还不肯娶她，厉霄寒对姜清月那个贱人还抱有希望，还想着把姜清月从祁瑾的手中抢回来。

“姜清月，你该死！”安欣然带着恨意低喃着。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

她回了姜家。

姜外公看到她时，面色不太好。

“你怎么回来了？”姜外公对安欣然私自去季家认亲的事情很生气，当初他把安欣然从孤儿院带回来时，从没想过安欣然会长成现在这种德行，他很内疚，觉得对不起姜清月。

“外公，你知道清月最近在做什么吗？”

安欣然抱着手臂站在客厅，一脸好笑地看着姜外公：“她应该有很长时间没回来看过你了吧？”

“我必须要她回来，知道她现在很好就足够了！”姜外公扯着唇没好气地说道。

老爷子有自己的骄傲。

就算很想孙女，他也成为孙女的负担，所以，从来没给姜清月打过电话。

他怕自己会打扰到姜清月。

安欣然面露嘲讽：“真够偏心！”

“怎么就偏心了？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区别对待过你们两，玩具衣服零花钱都是给的一样的，你现在说我偏心？”老爷子的面色很难看，“我现在偏心也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怎么了？我给您买了那么多名贵的补品，名牌衣服，我对您难道还不好吗？”

安欣然愤然地质问道。

“你为什么要破坏清月的婚姻，为什么非得要和厉霄寒在一起？”老爷子指着安欣然的鼻子骂道：“你这是犯贱！”

“因为爱情！”

安欣然直接怼道：“我犯贱？你以为姜清月就多高尚吗？祁瑾和王诗连孩子都有了，她不也破坏了人家的感情，第三者成功上位？她也不比我高尚到哪里！”

“祁瑾和王诗没结婚，性质完全不一样！”

老爷子被安欣然气得面色涨红。

他捂着胸口瘫坐在沙发上，心跳开始加速。

老爷子想拿茶几上的药来吃，安欣然眸色一沉，直接将药瓶拿走。

“外公，您的心脏病这两年怎么样了？有好转吗？”她把玩着手中的药瓶，不准备将药瓶还给老爷子。

老爷子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他想起身去抢药瓶，可浑身上下根本没有力气。

“你……”他意识到安欣然的心思后，不可置信地仰起头看向她：“我……我把你领养回来……”

“多谢外公当初把我从孤儿院带出来！”安欣然将药瓶从窗户扔出去，落在了院子内的鱼池中。

老爷子面色瞬间绝望。

他朝着安欣然扑过去，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摔倒在地上后，他抓住了安欣然的裤腿。

“你……你会遭报应……”老爷子声音已经完全嘶哑，心跳越来越快，他收回手按住心口，瞳孔一点点瞪大，直直地看向安欣然。

这眼神让安欣然心里发憷。

她一脚揣在老爷子的心口：“老不死的，别这么看着我，是你自找的！”

感受到心口的疼意，老爷子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他绝望地拉住了安欣然的裤腿。

可他浑身上下并没有太多的力气，刚拉紧，手指便一点点地将安欣然松开。

浑身瘫软在地上，呼出最后一口气时，原本还算有神的眼眸涣散了。

他死了。

安欣然意识到这一点时，原本的坦荡在这一刻忽然被击溃。

她想到这些年来姜老爷子对她的好，想到当初被带出孤儿院时，姜老爷子牵着她那只温暖的手。

她跌坐在地上。

“外公……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失去现有的生活，你不要怪我！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着，倒像是鳄鱼的眼泪。

安欣然担心会被人发现，赶紧从姜家离开。

晚上，姜老爷子去世的消息传到了医院。

姜清月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是想出院。

“不行！”祁瑾直接拒绝：“你现在才动了手术不到一周，伤口还没好，稍微动一下可能都会造成伤口裂开，你外公不会怪你！”

“怎么不会？”

姜清月从得知外公去世的消息开始，就一直处于崩溃的状态，她红着眼瞪着祁瑾：“他肯定希望我可以去送他最后一程，我很不孝，没能给他送终……”

她捂着脸难受地哭着：“他一手把我养大，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却连最基本的事情都办不到，我真的……”

“不怪你，你也不会知道，自己现在会生病，外公会突然去世……”祁瑾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着：“葬礼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等你出院后，再去拜祭他……”

“不……”

姜清月一直在哭，情绪崩溃到最后季景明让护士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她才算是安静下来，眯着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