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岁，就长这么高大，关键是其余瓦拉尔人也没有向他这么高，最后两米出头，也有与文起登高的族人，而眼前凯特是个另类。

“你确定你只有十一岁？”

孙闵心中一凛，难以置信，失声道：“我的亲娘呀，十一岁长这么高大？你大概还没到发育期吧，到了发育期在疯长一次，岂不要长到三米？三米多这是什么概念，只怕连找媳妇都难，太高大了。”

孙闵怔在原地，面色骇然，文起七人无一例外，瞪大了眼睛盯着凯特，惊诧又带着点好奇的目光，完全是在看一个怪物，凯特的确是个怪物。

“我从出生以后长的就特别快。”

凯特孩子般纯真无邪的笑容，让围在他身旁直愣愣瞧着他的众人，心里有了新的认识。

慢慢适应思维控制源的改造，凯特瞧出文起目光中的那一丝不对劲，面色一红，干笑道：“我对图腾发誓，我没有欺骗任何人，说的都是事实。今年十一岁，身高是全族最高的人。父亲也与你们这般惊讶，但仍以我的高大威猛而骄傲。”说到此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凄怆悲痛之情涌上心头。

蓦地放声大哭了起来，沙哑干涩，纯粹一头野兽。

“父亲、妹妹……”

凯特眼眶欲裂，放声嚎叫道：“父亲、妹妹，我会替你们报仇的，杀了那该死的石斑雀，用它们的鲜血祭奠你们的灵魂。”

说着又咬向自己刚止住血的右手拇指，准备有瓦拉尔族特有的起誓方式，对他们信仰的神明、图腾发誓。

文起早有准备，心里一直存着凯特回想起刚亡故的父亲，情绪变得难以控制，而做出令人无法想想的疯狂血腥事，就在此时，连忙开口，暴喝道：“慢，凯特。”

声音如雷如涛，滚滚而来，迅雷般灌入凯特的双耳，让几近癫狂的他身体一顿，拇指停在口前牙下，没有再进一步。

扭曲的脸，滚烫的泪，猛然偏过头，凝望着面色一样狰狞恐怖，因为大声暴喝而扭曲的文起，心里不由得一颤，竟将放入口中的拇指缩了回来，茫然地望着文起，一丝依靠忽然出现眼前，凯特的面庞松缓了下来。

暴喝的文起，见面前凯特微有一丝冷静涌现，心里顿时宽了一大截，长长吐了口气，连忙道：“起誓是没用的，不是只杀死那三只石斑雀，就能让回归图腾的父亲和妹妹得到安息。你先在已是瓦拉尔族的新任首领，是要带领着族人生存下去，而不是义气用事，热血冲昏头脑，与石斑雀开战，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被凯特那凶恶狰狞的外表吓的向后退缩的七人，此时向前迈了一大步，明显不是不害怕突然狂暴的凯特，而是为了支持身前，背对着他们，身形并不高大，却给他们无限安全的文起，就像避风的港湾，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文起抓住机会一刻不停，续道：“杀死三只石斑雀，还有无数只。凯特虽然你的年龄只是个孩子，但生存经验却丰富的很，难道不清楚生存的重要性？狩猎时生死存亡系于一线间，谁也无法探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突发情况随时回来，让你应接不暇。而你的父亲，回归图腾的灵魂，也不想看到自己骄傲的儿子，刚刚成为部落首领，就带着部落成员杀向石斑雀，导致瓦拉尔族全军覆没。”

“你的父亲，包括你可爱的妹妹，现在最想看到的是，你如何统领好瓦拉尔剩余族人，如何让他们的生活更好，如何壮大你的部族，而不是好勇斗狠，替他们报仇。这不是部族与部族间的战斗，本身是生物间的猎杀与被猎杀，你改变不了，只有拥有了强的武器，超越石矛的先进武器，更智慧的陷阱，以及捕猎方法，你才能立于不败之地，率领族人屹立迷雾星球。”

文起豪言壮语，道理一句接着一句，对于迷途羔羊来说是很有用的，尤其眼前半开化，思维控制源刚改造完成，思想正处于交融，大爆炸时期的凯特来说，那用处可不是一般的强。

文起微笑着向前夸了步，手臂平举过肩，用力拍了拍跪坐在地，身体由于激动而不住颤抖的凯特，温颜笑道：“站起来吧，你父亲在看着，期望他骄傲的儿子可以重振部落雄风，成为迷雾星球数一数二的大部族，而不是只为生机，苦苦寻找口粮，几乎灭亡的族群。”

“你的肩膀很宽大，结实厚重又有力。你知道是为什么？”文起正色道，暖人心脾的目光直入凯特眼底。

凯特木然摇头，萧索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确长得很高大。”

文起微笑道：“你的高大就像瓦拉尔族信仰的图腾，顶天立地。你的肩膀宽大厚重，就像大地，承载你部族的同伴，无论经历风霜雨雪，山崩地裂，洪水海啸，你都能给他们安全的依靠，是他们坚实的后盾，希望的力量。”

凯特黯淡下来的双眼，突然一亮，跟着精神一震，好像雨后的天空，一阵风吹过将遮蔽太阳的最后一片乌云吹走，大地重见光明，生机盎然，鸟语花香。

砰——砰——砰——

凯特紧握右拳捶向自己左胸，风声呼呼，很是用力。

“谢谢你，我的主人。”

凯特双眉一展，面色轻松却带了点凝重，道：“是你将我从迷途中带入大路，让我不再迷惘与彷徨，平息了内心暴躁，得到冷静的脑袋。我不知道如何更好的称呼你，只能唤你一声主人，才能表达我此时的想法。”

“主人！”文起心里喃喃：“虽然第一次听别人这么称呼自己，心里多少有些古怪，却也没有再好的名字。关键是怕其余没有改造的瓦拉尔人，野性难驯，有未开化，只要他们的首领承认主人一次，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好办的多。”

文起点了点头，郑重道：“凯特，我问你，等你族人苏醒后，你打算怎么面对他们，如何将自己父亲一事说出口。难道他们醒来，看到你与我们聊的这么自如，难道不会起疑心，会相信你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