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荣微微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荷包，取出一些粉末撒了出去，所过之处，毒虫瞬间避让。

“朕知道你会蛊，但你眼前，有个用蛊更厉害的。”段景荣说道：“不要再做无用的挣扎了，毕竟，这就是你的命。”

“命？”秦臻讥讽一笑：“你知道什么是命？自诩是皇帝就能多占他人性命？”

段景荣不可置否的挑眉。

秦臻轻嗤一声：“你真可怜。”

“可怜？朕是隋阳国的皇帝，自建国以来，国库从未这般充盈过，百姓安居乐业，怎会可怜。”

看着他轻狂的脸，秦臻厌恶的别过头，心中一片恶心之感。

“你所得到的一切，不过是有人帮你罢了，临到头你觉得她的声望太高，杀了她，还杀了她的孩子，你以为，即使她重生，会原谅你？”

段景荣目光一凝，面色泛冷。

“你的百姓之所以安居乐业，不过是由她带来的，跟你有何关系？”

“闭嘴！”

“闭嘴？”秦臻冷笑，目光怜悯的看他，一字一句道：“段景荣，我要是秋宵，重生的第一刻，不会有别的想法，只会想杀了你。”

“放肆！”段景荣吼道：“她爱朕，不！是你爱朕！”

“不，我爱的从来都只有司无忌。”秦臻淡漠说道。

这一次，脑海中不再是眼前人的脸，而是那张淡漠的，温柔的脸。

“司无忌……”她喃喃自语。

段景荣双目一凝，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息席卷而来，夹杂着强烈的杀意，但，他终究没有动。

看到这，秦臻嘲讽一笑：“你不敢杀我，是怕我无法变成秋宵，可你真的爱她吗？”

“朕如何不爱！”

“呵，爱她，所以杀了她。你真可怕。”

秋宵曾在的日子里，恐怕一度成为不少人的梦中情人，为了他，却放弃了自由，成了宫中的一份子，成为了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母亲。

但最终，还是在他的猜忌下死去。

可这时候的他，又后悔了，觉得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喜欢，也只有那么一个人能懂他。

“朕……只是不小心……中了圈套。”段景荣似乎开始回忆起当年的画面，语气稍稍弱了些，但依旧倔强。

“明明猜忌了，却要找无数借口，只能说，你根本就配不上她。还有，即使我真变成了秋宵，也不会忘记，你对我娘亲所做的一切！”

秦臻说完，不再于他逞口舌之争。

她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的痛苦，低声念叨起来，一字一顿：“我爱的，只有司无忌。”

“我爱的人，只有司无忌……”

“闭嘴！”段景荣怒道。

然，秦臻恍若未闻，继续念叨着，仿佛要将那个人的名字刻入灵魂。

段景荣猛地站起，正欲说话，却猛然朝山洞口看去。

“哎呀呀，还真是难找啊。”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头抖了抖身上的泥，即使这么冷的天，也穿着破草鞋，身旁还站这个非常胖的女人

“秦无忧！相初！”

段景荣眼瞳骤然一缩，嘴里吐出两个名字。

此时的相初没形象的倚在石壁之上，吊儿郎当的看他：“哟，你还活着啊？”

段景荣没说话，眼神警惕的看她。

秦无忧砸吧砸吧嘴，往前走出一步：“臭丫头，你怎样了？”

“还没死呢。”看到这两个熟人，秦臻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转念又提了起来，以段景荣的实力，绝对不会只带了这么点人才对。

果然，随后见他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十几道黑影飘然而至。

“哟，药人？”相初掀了掀眼皮，只是一眼便认出，旋即鄙夷道：“就你偷的那半片药方，自诩就能得到一切？”

说着，抬脚便朝离的最近那个踹了过去。

那人反应奇快，眼看已经躲开，却见她的腿一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拐了过来。

“嘭——”

紧接着，一声闷哼，那人飞了出去，没了生息。

“狗皇帝，当初老娘豁出命的把秋宵交给你，你却杀了她，这笔账，今天终于能有空好好算算了。”

相初掰着手指骨上前，旋即朝秦臻看去：“发什么呆呢，忘了自己平时泡了多少药浴？这点束缚都解不开？”

秦臻发懵，虽然泡过药浴后的她确实厉害了些，但想要解开身上的束缚，难上加难啊？

“怎么解？”

“唱歌！”

“啊？”

“他们叽叽歪歪，你不会用同样的方式吗，尽管唱，唱的越难听越好！”相初一边说着，一边带头跟山洞外的人打了起来。

眼看人越来越多，涌进来后，一声不吭的守在了段景荣以及十二人的圈子前。

秦臻沉吟几秒，但转念又觉得唱歌确实是一种办法，但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唱，而是利用真气挟裹着声音。

深吸一口气，用力嘶吼起来：“墨已入水，渡一池青花，揽五分红霞，采竹回家……”

歌声那叫一个惨绝人寰，故意破音跑调，如同失恋十次般的痛。

就连一边在打架的秦无忧都想捂住耳朵：“臭丫头，你小声点。”

这个歌声，简直毁天灭地，让他想要当场自尽。

但此时的秦臻已经唱的忘我，也不管原来的调调是什么，鬼哭狼嚎的吼着。

说到唱歌，她脑海中只有这么一首，仿佛手到擒来一般。

但她能分辨得出，这是属于秋宵的记忆。

果然，即使她唱的无比难听，也让段景荣有了片刻的恍惚。

“就是现在！”相初面色一喜，身形一晃，眼看就要来到段景荣的面前。

“保护皇上。“

一瞬间，那些黑衣人上前，将相初拦在了外面。

秦臻嗓子都吼破了，但还是坚持不懈的单曲循环。

其中，卞鹤终于忍不住，摇晃了两下，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单膝跪地，垂着的眼眸闪过一抹光亮。

他一倒，其他人便受不住了，身体一晃，也跟着吐出一口血。

像他们这种集体催眠，最忌讳有人打扰，更何况是这么难听的歌声，差点没让人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