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江凡没有立即回答琉璃的发问，而是将道法的最后一部分也施展完毕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

说实话，他也没有预料到，他的道法竟能施展得如此顺利，对方的阻挡根本就没有起到一丝一毫延缓他的效果！

“看来，这唯一还没有碎裂到消逝的大湖，应该就是你在这个空间里留下的化身了吧。”

所有的事物，都必须有其基础，否则，不用外力干扰，自己都会逐步散至无形。

这个扭曲的空间，亦如是。

不管它扩展得多宽多远，都是从某个源头之上发散而去，而作为这个扭曲空间源头的事物，江凡在施展刚刚的道法时已经察觉了出来。

此物，就是那按照想要干涉江凡的人，从自己的体内分出的一部分化身！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空间的外界，像是操控自己的手脚一样，随心所欲的影响陷入这空间的外人。

但从今天开始，他这所有的积累彻底落了空。

被江凡的道法撕裂的整个空间，不像是真正的镜子或是玻璃一般，设法修修补补，碎得不严重的还能勉强再用用。

组成这个空间的各种法则层面联系，也跟着江凡的道法，一起被碎成了无数没有意义的片段。

也就是说，破镜或有重圆之法，但此地已经是覆水难收的异变，而且，其不可逆！

只有江凡脚下那团严格意义上，已经不能被看作原先大湖的一汪水，还勉强保存着支离破碎的残缺状态，但它也仅仅只能维持着存在而已，无法再像刚刚那样，释放出各种影响了。

但这好歹也是这个空间里硕果仅存，在江凡不想留下之物的名单之中，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余留而下的。

当然，江凡从一开始，就打算彻底摧毁这个空间，这个名单，根本就没有存在必要就是了。

不过，好歹是江凡没有一招拿下的东西，对它，江凡还是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戒。

“全部都不见了，只剩这么一大滩水……它真的就是之前的那个大湖吗？”

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琉璃低头看去。

只见那大湖已经不复之前的汹汹之势，这样的状态，就连满身疮痍都算不上，这连个容纳之物都没有的一滩水，离散成无形，只是时间问题。

倒不如说，它还能维持着这样的怪异状态，足以证明这空间从头到尾，都和现实世界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你能逃过一时，不代表你能逃过一世，区区化身的程度，还不至于就让我拿你无招。”

江凡摊开手掌，法力在他手中吞吐不定，无数蛛网般的黑线，也在他手上伸展除了一些触须般的部分。

只要他再次起心，再向刚刚那种足以让这个空间崩塌的道法，就会再度重演。

而这一次，所有的威能都会集中在这大湖之上，谅必它绝无手段能够抵抗！

哗啦啦——

大湖不再喷吐热浪，团团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水域，则是流动起来，相互聚拢，将存在于相互之间的间隙填满。

而江凡对此则是毫不阻拦，任由它这个小动作继续下去。

因为江凡清楚，这种简单的合拢只是虚有其表，它自己产生的那些裂纹姑且不论，为了摧毁整个空间，江凡所施展的道法，扩散出去的是碎裂的概念，这种就连无形的空间，都能勒裂成无数碎片的强大法术所造成的裂痕，不是光凭就这么合在一起，就能彻底修复的。

因而，他才能如此闲庭信步般，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江凡也拥有足够的把握，在这大湖要搞什么大动作之前，他手中已经酝酿完毕的道法，一定能赶在前面，先一步将其扼杀！

就在他在心中如此打算的同时，很快，分成很多块的湖水，至少在表面上还是聚拢成了一个整体，不过，湖面上已是风平浪静，江凡脚下那种震动感，已经荡然无存。

“就只差你，这个空间就被我彻底摧毁了，到时候，便没有外物再能阻止我回归现实，你造就这个空间付出的一切努力，也将化作泡影，不复存在。”

江凡与湖水的无声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便由江凡一方先行将之打破。

事实上，现在这个空间已经只剩一具空壳，到处都是能够连接回现实世界的破绽，只要江凡略一作用，就能够建立一条通向现实的桥梁，甩掉这网即便是这个诡异空间里，同样也是怪异之最的大湖，重归现实之中。

但是，也正因为江凡有着这样的倚仗，他才敢与眼前这大湖游刃有余的多说两句。

他这样的行为，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这大湖背后的暗中之人。

制造这样一个空间，付出的心血绝不算少，虽然它已经被江凡摧毁得七七八八，但只要这化身还在，就有基础，假以时日，也能予以重建。

可要是形成这个空间的化身都被摧毁，要像在准备个一模一样的，消耗的代价将会难以想象，这样的结果，如果没有足够的决心，接受起来想必也会极为困难。

说到底，江凡与琉璃与之无冤无仇，犯不上搭上所有的家底来对付他们俩，如果他没有意气用事，而是从利弊出发衡量，应当是会选择壁虎断尾，争取尽量留下这宝贵又重要的化身。

假如江凡没有猜错此人的这种心理，那他手上无疑是掌握到了一个分量足够的筹码，以此进行讹诈，说不定还能得到意外之喜。

他暂时的目的，始终还是将这周边的一切都恢复正常，摧毁这个空间，只是手段之一，如果衡量利弊过后，有什么方法能够付出更少代价，而效果又足够好的话，江凡也不会犟着不放，该灵活改变想法的，他也不会哪怕有一丝的犹豫和抗拒。

也就是说，如果对方能够给出足够的好处，江凡完全也可以成人之美，留下这片勉强在他那天崩地裂的道法之下，还能勉强逃生的大湖。

虽然这事情做得像是绑架一样，但如果对方不是先一步觊觎江凡，把他引入这诡异空间的话，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江凡就是打算给它上一课，就算它似乎才是这地方真正的地头蛇，但也不能雁过拔毛，见人就宰。筚趣阁

特别是他江凡，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便罢，否则，一旦敢主动惹上来，就得让它至少得脱个几层皮，才能勉强把他给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