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料厂里，大家都在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奇了怪了，今儿这右眼皮怎么一直跳？”卫国念叨着。

“还能为什么跳？昨晚上没睡好呗！”向东边装钻杆边说到。

“没啊，昨儿晚上睡的挺早的，一觉就天亮，不行，我去赵哥屋里拿点茶叶泡点水喝，这儿先帮我盯着。”卫国安排到。

“行，放心，我盯着。”向东回到。

卫国前脚刚走，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女孩就冲进了石料厂。

用“冲”这个字眼很对，这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咋了。

扎了两个辫子，长的很清秀，学生打扮，瞅着最多也就二十岁。

“叔，叔……”女孩一脸的慌张喊到，向东要是没看错的话，女孩的眼圈发红，带着泪花。

“叔，叔……”女孩边喊着边找人。

“同学，你这是在找谁呢，你叔叫什么？”向东问到。

“我叔叫姚卫国。”女孩看着向东回到。

刚刚离得远没看清，女孩的眼睛大大的，眼里含着泪水，让人看了心疼。

“卫国，你叔是姚卫国？”向东没想到卫国还有个这么大的侄女。

“玲玲，你怎么来了？”卫国拿着茶叶刚从赵哥的屋里出来，一眼就瞅见了自己的大侄女姚玲玲。

姚玲玲，大专一年级，卫国大哥姚卫军的大女儿，马上要满二十岁。

“叔，我爹他……我爹他……”玲玲说着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掉。

“怎么了？我大哥怎么了？”卫国着急的问到。

“我爹早上起床，头一晕……直接栽到地上了。”玲玲眼泪掉的上气不接下气。

向东赶紧掏出手绢递给玲玲，哭的让人心疼。

“人呢？送医院了吗？”卫国问到。

“送了，我娘让我来叫叔，让您赶紧过去。”玲玲回到。

“玲玲，你在这等会儿，我去去就来。”卫国得先去跟赵哥说一下。

“玲玲是吧，别哭，别哭，这人晕倒分很多种情况，说不定就是低血糖引起的晕眩。”向东赶紧开导到。

“真的吗？”玲玲看着眼前这个长的很书生气的男人。

“可不是，我这么大的人不说慌的。”向东宽慰到。

“赵哥，我大哥进医院了，我得去看看，那边先让向东盯着点。”卫国说到。

“进医院了？没事吧！”赵哥皱着眉头问到。

“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侄女也不清楚，赵哥，能不能先借给我二百块钱，我怕一会儿有要用钱的地方。”卫国说到。

“行，你等等。”赵哥说着从被单子下面拿出二百块钱塞卫国手里。

“什么都别说了，赶紧去，那边的活儿我和向东给你看着。”赵哥嘱咐到。

“谢谢赵哥，我先拿着，以后肯定还您。”卫国回到。

“赶紧的吧兄弟，赶紧去医院。”赵哥安排到。

卫国骑着自行车带着玲玲就往医院赶去。

“怎么回事？”赵哥问向东。

“刚刚卫国侄女说，她爹一早起来，感觉头晕，一头就栽到地上。”向东回到。

“一头栽地上了？”赵哥问到。

“确实是这么说的。”向东回到。

“怎么听着情况不是那么好呢！”赵哥小声念叨着。

“您说什么呢赵哥？”向东问到。

“没，没什么，干活干活。”赵哥回应到。

骑车去医院的这一路上，卫国这右眼皮一直在跳一直在跳，它越跳卫国这心里越心慌。

“叔，我爹不会有事吧！”玲玲问到。

“不会的，大哥长寿的面相，不会有事的，别害怕玲玲。”卫国宽慰到。

等到他们到了医院，还没来得及问问大哥在哪个病房，就听见桂花的哭声。

“是我娘。”玲玲反应到。

两个人寻着哭声找过去，桂花正扑在一个病床上大哭，床上的人都盖着白布。

卫国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愣住了。

玲玲跑过去扶娘，医生在一旁安慰着。

“医生，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国尽量的控制情绪。

“突发脑溢血，送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抱歉，我们尽力了。”医生回到。

听到这些，卫国扶着一旁的墙壁，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大哥走了，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小的时候，大哥最疼他，好吃的什么都留给他，自从娶上了厉害的大嫂，大哥的日子就过一天是一天的感觉。

当年卫军家穷，桂花带的嫁妆多些，也就是有这些嫁妆撑腰，又加上卫军这个人老实憨厚，这一路过来没少受桂花的气。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已经走了。

病房里，大人孩子哭成一团，卫国的眼泪也哗哗的往下掉。

就在这时，姚大娘拄着拐杖到了。

“卫军，卫军，你在哪呢！”姚大娘喊到。

卫国赶紧起来，这事不能让娘知道，就她老这身体，受不了这个打击。

“娘，卫军走了，卫军走了。”桂花扯着嗓子喊到。

卫国慢了一步，娘听到了，拄着拐杖的手颤抖着。

卫国赶紧跑过去，扶住要倒上的娘。

“卫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军昨儿还去我那送了些点心，逢年过节都不送点心，偏偏昨天去送了，我就知道里面有事儿，有事儿。”姚大娘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娘，大哥是突发脑溢血，没有抢救过来。”卫国说到。

“我的儿啊，我的儿……”姚大娘的悲痛散布在空气中。

“爹，您睁开眼睛啊，爹……”玲玲瞅着眼前的白布，哭成了泪人。

人死不能复生，道理大家都懂，但是亲人离去的悲伤却是难以接受的。

“卫国，你去办一下手续，我们带你哥回家。”桂花交待到。

“好的嫂子。”卫国说着就去办手续。

二百块钱不够，大嫂又说没钱，不能让大哥在医院一直这样，卫国又赶紧骑车回石料厂，又找赵哥借了些。

好在赵哥把这钱借给了卫国，拿到钱的那一刻，卫国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赵哥。

赵哥怕卫国这样骑车再出点什么事儿，安排向东骑车带着卫国，石料厂卫国包的活儿今天是干不了了，两个最懂爆破技术的都走了，没人指挥。

停工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