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买对联时，经过了那里，小起眼神好，一眼就看到了。然后这孩子就开始变的心事重重。我问了句，他说想进三军。”

“这孩子眼睛盯着那皇榜，眼里像是有光，我问他为什么。小起说，男儿有志心在四方，他想有出息。”

听到这，欢颜眉梢挑了挑，随即抿紧唇瓣，接着听云父说。

“我给他说了很多，他还是想揭榜，他不愿意白吃我们的。小起很懂事，也很坚决，我和星熠几乎都拦不住他，就那么看着他揭了皇榜，被禁军带走。”

“揭榜的有好几个，我打听了下，咱们这个镇子，和邻近的两个镇子所揭榜的人会聚集一起，挑选天资不错的留下。”

“小起要是被选上，也许就不会回来了。”

“他……就那么走了，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么？”欢颜深吸一口气，问。

“说了。”云父脸色严肃下来，“小起跟我说了他的想法，他说因为你。”

欢颜一怔。

“小起迫不及待想有出息，是因为想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欢颜知道了。

余起怕是把自己所有真实想法都告诉云父了。

她轻点了点头，“天色不早了，我们赶快回家吧。”

她收起脸上神色，将疑虑和担忧压到心底。

“小姐姐？你不生气吗？”

花样察觉到小姐姐心情并不美好。

欢颜垂着眼睫，看了眼自己粉白的手心，连个告别都没有就走了，怎么能不生气。

“生气，但是又能怎么办，强逼他留下来陪我么？”

其实欢颜早料到了余起的心思，只不过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迫不及待，连和她在一起的第一个年都不过了。

也许是除了想有出息，还有别的什么想法吧。

又或者是余起对她，对他们家的感情和眷恋还不够深，才能这么果断抉择。

还可能是……

总之，余起的不告而别，让欢颜慌张又失落，眼眶还有些泛酸，莫名委屈。

一句话都没有留么。

“小姐姐，或许他不会被选上呢。”毕竟大人碎片身子还很消瘦薄弱。

欢颜摇了摇头：“他自小流浪，经历的不比别人少，懂人眼色，处事不惊，再加上这几个月我教他的那些，不太会被刷下来。何况他身手也没想象那么弱。”

花样：“……好吧。”

花样绞尽脑汁想安慰欢颜，却没想到欢颜很快勾起唇瓣说，“既然他要走，我就等他回来，然后狠狠揍他一顿。”

冬天树叶凋零，树木空秃，枯木残枝，打来的风还带着凌厉的哨，刀子似的细碎的疼。

欢颜裹紧披风，心想，希望阿起能得偿所愿，不管因为什么，在那边，总要好好的。

她给余起做的那件披风早就做好了，原本打算当新年礼物送过去，可惜没有来得及。

欢颜想开后，倒也不是那么生气愤怒了。

等找个机会，她可以偷偷去看阿起，把披风给他带过去，跟他说，要好好练武，等将来有出息了，就来娶我。

告诉他，阿起不是没落于地平线的余晖，他是星星，是恒星，总有一天，万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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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十九，扫房，贴春联。

年三十，挂灯笼，守年岁。

一切就绪后，就要包饺子，点鞭炮，再换上新衣服，新的一年就来了。

余起去训练营连件衣服也没有拿，这么多天过去，还没有回来，定是被选上了。

她的阿起终于要有出息了。

欢颜这天收拾房间，将余起的衣服都拿了出来。

里面有好几件都是她买给余起但还没来得及穿的，欢颜拿了个包袱，将衣服叠好放进去，又把余起平时爱看的书装进去，然后挑了张纸，开始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