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真没这个意思。”梁笑棠脸都涨红了。

“不想去就不去咯。”梁笑棠不想去，韩东也不会逼他，“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而已，因为你现在还没有正式帮会身份，退出黑社会还来得及。”

“不当卧底，难不成真当警察？”梁笑棠愕然，这一刻，他竟然有些动心了。

“Yes！但现在没机会咯。”韩东轻笑一声，“先不说你能不能考上，我还怕被教官发展成卧底塞回社团呢。”

“也对，我也感觉自己穿上军装不像话。”梁笑棠挠着头，尴尬地笑了。

“让伙计们都回家过年去吧。”韩东随口吩咐了一句，就离开了酒楼。

解决了司徒浩南的事情后，韩东吩咐李向南道：“去趟尖沙咀。”

李向南没有多问，一路将韩东的车开进了尖沙咀，停在一间大厦底下。韩东观察了一番环境后，走进了大厦，直奔天台。

“韩先生，除夕夜不回家陪你那些马子过年，怎么有闲心见我来了？”天台上的陈永仁转过了头。

陈永仁的模样有些憔悴。作为一个假变节的真卧底，每天都很考验的他的演技。在倪家面前，他得扮演好一个龙头的身份。甚至当他真的面对林总警司时，他都要扮演一个拿到自己档案的变节者的模样，甚至连给林总警司的情报都必须掺点假对方才放心。

只有陈永仁自己心里清楚，他这么痛苦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始终想做一个好人——严格意义上讲是社会认可的好人（警察）。

陈永仁也清楚，只要他铁了心当龙头，一切心理障碍都会消失，但问题是他做不到。

对于陈永仁的纠结，韩东懒得评价，只是命令道：“找个理由，让刘建明卧底进东星，查一下司徒浩南。”

陈永仁皱眉：“东星？为什么是东星？”

“你就说司徒浩南最近实力暴涨，怀疑从事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犯罪活动，想查一查。”

“有线索吗？”

“据说是地下拳场，已经打死了好几个人。”

“好，我会联系林总警司的。”

谈完后，韩东转身就走，身后的陈永仁忍不住问了一句：“猛犸，刘建明有机会回警队吗？”

“告诉林总警司，如果刘建明提出回归警队，你可以把档案送还。但前提是刘建明调查到的东星情报要共享。”

“说话算话？”

韩东回头，看着陈永仁期待的脸色，点了点头。这就是韩东给陈永仁画的饼，刘建明有希望带着档案回警队，不代表他陈永仁也有希望了？

见陈永仁的脸上难掩喜色，在他看来，刘建明好歹是同期的手足，有机会回归警队终究是好的。

然而韩东却在心里暗笑：“我往到时候你知道刘建明杀了倪坤，本人还是韩琛派出的卧底之后，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陈永仁动作很快，没几天林总警司就见了刘建明。

之前得知黄志诚死亡的消息后，刘建明都已经绝望了。

如今被林总警司告知档案还在，还有新任务交给他时，刘建明是发自内心地开心。

任务：卧底进擒龙虎司徒浩南身边，查明赌场经营状况。

司徒浩南的名声刘建明在监狱里听过，据说是在万军之中砍死洪兴肥佬黎上位的猛人，手下开办多个地下拳场，杀人不眨眼。想得到司徒浩南的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东星的人展示自己很能打。

“怎么样才能让人意识到自己很威呢？”刘建明活动着自己的身子骨，四处张望着，最后将目光锁定到了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身上。

正在打毛线的潮州帮刀疤刘感受到背后一股寒气袭来，瑟瑟发抖地转过身，正见一个眼神仿佛野狗一样的青年正在冲着他狞笑。

经历过多轮殴打，早就改邪归正的刀疤刘哀嚎一声，举着手里的毛线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这位大哥！且慢动手！我脸上这些刀疤是狗咬的！我只是长得比较凶而已，不是狱霸啊！你脖子上的围巾都是我织的呢！”

见完陈永仁见，韩东马不停蹄赶往了九龙城，林昆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拐进一家糖水铺子深处，韩东见到比上次衰老了一圈的林昆。

林昆拿出一个皮箱，打开后推到了韩东面前：“猛犸哥，这是说好的三千万。”

好赖是批发商，短短三个月林昆的身家就已经破亿，拿出三千万不在话下。

韩东点了点数，关上皮箱就准备离开，却被林昆叫住：“猛犸哥，可以聊两句吗？”

“说。”

林昆小心翼翼地问：“猛犸哥现如今已经是洪兴的二路元帅，我们之间的合作是不是可以再扩大一点？”

面对林昆期待的眼神，韩东咧嘴一笑：“NO！”

在林昆愕然的眼神中，韩东指着林昆说：“不仅不扩大，而且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合作终止。以后任何一块‘美金’都不允许流入洪兴的地盘！”

“美金”，就是指出厂后向零售商发售的，被压缩成宛如一叠美金似的一小块，可以塞在牛仔裤兜里的高纯度四仔。零售商拿到“美金”后，会选择掺点面粉甚至墙灰进去给那些瘾君子吸食。目前港岛纯度最高的“美金”就是林昆的货。

“为什么？”一直感觉自己和韩东合作的非常愉快的林昆，无法理解韩东为什么突然变卦。

韩东嗤笑一声，道出原因：“我听说林先生已经把生意做到和联胜、东星社还有正兴社的地盘上去。既然这样，洪兴社这点地盘对你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我们两家的合作还是好聚好散吧。”

说完，韩东拍了拍手里的箱子：“这三千万就当是我支持林先生的生意起步的回报吧，再见。”

骤然失去了一大片市场，林昆心头一阵懊恼。

按理说，林昆和韩东的协议里就只有旺角，林昆卖到其他地方和韩东没有任何关系。奈何时势造英雄。洪兴靓坤、东星乌鸦、和联胜鱼头标以及正兴社全体接连垮台，如今港岛的四仔奇缺，林昆忍不住分销了一些到这些地盘上。

然后问题就来了，油麻地、鲤鱼门这些原本属于和联胜的地盘现在已经是洪兴的。林昆本来想着，反正韩东已经成了二路元帅，干脆与韩东敲定个扩大合作的方案，那他的货出现在这些地方就名正言顺了。毕竟韩东有和他合作的“前科”，在他看来不至于拒绝。

哪知道韩东压根就不跟他谈，干脆掀桌子走人。

“猛犸哥，真的没机会了？”

“没有。”韩东的语气斩钉截铁。

最近东星和洪兴之间山雨欲来，李鹰对旺角已经看得非常紧。韩东不想阴沟里翻船，就算林昆做事再隐蔽，他也不想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