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一个社团龙头，居然都能是卧底？”洪兴堂会上，肥基懵逼地看着在座的所有揸fit人，嘀咕道，“我们这里面不会也有卧底吧？”

靓妈鄙视地指着肥基道：“要说卧底，我觉得阿基你倒挺像卧底的，墙头草一个，这么久都不倒，说你跟条子没关系我信都不信。”

“靓妈！你别血口喷人啊！我混社团都几十年了，你见过我这种卧底吗？”

“唉！”大飞插言道，“要我说谁是卧底，陈浩南最像了！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上次我还看到他跑去教育几个中学生不要加入社团呢。”

大天二听不下去了，反驳了一句：“大舅哥，你不也老劝KK离社团远点吗？”

“大天二，你这家伙到底哪边的啊？”大飞一听居然是大天二在多话，果断发飙。

“大舅哥我错了！”大天二果断认怂。

刀仔擎看着托尼说：“如果马军没被韩先生清出去的话，那还真不好说。是不是托尼？”

拽拽的托尼居然附和道：“刀仔哥说的没错。”

“要我说马军这么能打，首先就有嫌疑。据我所知，东星骆驼当年曾经卧底到警队过，他的特点也是能打。我怀疑，能打就是卧底的重要特点。”坐在末尾的信哥一个人摇着头分析来分析去，完全没料到周围一圈人马都已经盯上了他。

信哥一抬头，看到几十双眼睛都盯着自己，连忙说：“韩先生，我不是说你啊！虽然你和警方合作不少，但我绝对相信你的！”

“废话！韩先生要是卧底，我们两兄弟已经没了。”没等刀仔擎开口，韩宾第一个反驳了起来。

靓妈把能打的都点了一遍：“阿信！照你这么说，太子也是卧底咯？托尼也是？阿武也是？陈浩南大飞都是？”

“照我说，阿信你才是卧底！”

“呸，阿基你才是卧底！”

“你才是卧底！”

“你是，你们全家都是！”

……

随着肥基、信哥等人互相指认，整个会场顿时吵闹了起来。

许久后，韩东抬起了手，场面立时安静。

韩东指着韩宾身旁的举着手的伊健：“伊健，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警方就是想让所有的社团都以为自家的龙头是卧底，大家怀疑来怀疑去，最后那些龙头明明不是卧底的，也被逼成警方的线人了！”

一向少言寡语的伊健，竟然长篇大论了起来：“所以，为了社团，我们要团结在韩先生身边，支持韩先生！”

“说的好！”刀仔擎拍着胸脯说，“阿东不可能是卧底！”

“说得对！而且我觉得，就算有条子说韩先生是卧底，反而更能说明他不是！大家一定要团结！”肥基不愧为战队达人，果断调转风向，响应伊健。

一帮人你来我往的纷纷附和了起来。

韩东静静地看着众人你来我往地讨论，直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陈耀看着场面，提醒韩东：“韩先生，你来跟大家说两句？”

韩东笑了笑：“大家都知道，要团结。洪兴的地盘又变大了，托尼，有空请大家过去喝酒。”

托尼点头：“欢迎大家来凯撒酒吧。我买单。”

“你刚打完仗，买什么单，都记我账上。”韩东简单粗暴地丢出一张银行卡。

被韩东瞪着，托尼老老实实收下了卡。他做揸fit人不久，一点收入全拿去养马仔了，刚把人拉出去抢地盘，钱花得跟流水一样，哪来的钱请其他人喝酒。

大摇大摆拿钱收买人心后，韩东敲了敲桌子：“最近我和警方有过不少合作，但大家知道为什么吗？”

刀仔擎笑道：“因为阿东你不卖毒品！”

“照我说啊，都是韩先生帮规加的好！”一直看着沉默的大佬B开口了，“不卖毒品，就不用给那些大毒枭低头，遇上威胁了，警方都要主动保护！”

韩东摆了摆手：“这只是其一。谁知道真正的原因？”

一帮揸fit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帮人学历最高的还是郑伊健这个高中肄业生，指望他们有什么高见那真是难为他们了。

最后，还是韩宾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因为我们本来可以卖？”

“就是这个道理。有句话说的好，刀在没出鞘的时候威慑力最大。”韩东敲了敲桌子，笑道，“如果按照这个道理，我这么像卧底，洪兴社有很大责任。”

“原来如此！就是因为洪兴太强了，强到我们要是卖毒品警察都怕，这才跑来和韩先生合作的吼！”肥基表情夸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哈！”大飞也附和地笑了笑，“洪兴是在韩先生手里才更上一层楼的！这么说，韩先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啊！”

……

堂会开完，韩东坐着平治车，一路赶往尖沙咀的一处图书馆。

林尚义，林总警司，正在拿着一本圣经，静静地站在角落的书架前。

韩东走到林总警司对面，拿开了面前的书，看着像牧师更多过警察的林总警司道：“林sir，又见面了。”

林总警司抬起头，盯着韩东看了许久，苦笑道：“韩先生，你骗我骗得好惨。”

韩东摇头：“林总警司，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和黄警司做过什么，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也是为了自保。”

林总警司叹了口气：“你真的不打算回头了吗？”

韩东丢过去一个文件夹，反问一句：“你们有打算让我回头吗？”。

林总警司打开文件夹，里面赫然是“旺角新社会”的计划书。

看着手里的计划书，林总警司合上了计划书，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抱着期望的态度，用商量的语气问韩东：“如果你学陈永仁，这本计划书立刻作废，行吗？”

“既然作废，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要计划呢？”韩东一脸鄙夷，“按计划，如果档案没丢的话，陈永仁是回不了警队的吧？”

被韩东这么一通讽刺，林总警司的脸色彻底黯了下去。他很清楚，如果陈永仁档案没丢的话，除非他能帮国际刑警把南美毒王给剿了，否则只有当倪家龙头当到死一条路。甚至这次如果不是陈永仁主观意愿极其强烈，甚至拿“变节”做威胁，警方也不会在被胁迫的情况下，接受卧底恢复身份。

一言以蔽之——卧底陈永仁以变节威胁警方终于恢复身份。

就是这么荒谬。

更荒谬的是，如果不是因为陈永仁的档案事实上是韩东拿走的，他即使恢复身份，还会受处分坐冷板凳，甚至有可能坐牢。

“唉。”林总警司再次叹气，“确实是我们亏欠你们的。”

韩东咧嘴一笑：“没关系，我不在乎。”

“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问吧。”

林总警司盯着韩东的眼睛好久以后，终于问了出来：“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档案其实不止一份，你准备怎么选？”

韩东一脸不屑地冷笑出声，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