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林微光模棱两可地回了两个字，语气很轻，不是疑问，也不是反问，像是随口敷衍的话，并不需要别人的回答。她已经吃完了，看着对面两个女孩互相夹着食物吃得正开心，她不禁弯了弯嘴角。

毛秘书吮了一下手指，认真道：“是呀，我以前还怕你脾气不好，都做好准备挨骂受气了。”

林微光的语气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却带着玩味：“以前？是什么时候？”

“就是应聘的时候啊……”毛秘书脱口而出，才刚刚说完，她就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住了口，有些心虚地观察着林微光的神色。一旁的小高虽然没听出什么问题，却也察觉到了毛心怡有些不对劲，所以不去接话，只低下头吃东西。

如果毛秘书应聘时候就知道要和林微光相处，那就意味着乔彦霖接近林微光是早有预谋的。乔彦霖不想让林微光知道他是故意接近她，所以毛秘书这句话无疑是一不小心就“卖了”自家老板呀！

林微光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像是没听出什么：“应聘总裁秘书的人一定很多吧，能从这么多人里脱颖而出，你真的很优秀。”

毛秘书点点头：“是呀，那时候面试的人排了长长的两条队呢！我也没想到，最后会是我，真是太幸运了！”

毛秘书一说起面试的事，小高就来了兴趣，两个人一个好奇地问，一个兴致勃勃地说，话题就这样不动声色地转移了。

林微光没有加入她们的话题，只在她们问她时偶尔说上两句，不冷不热地应对着，她心里想的，却是乔彦霖从买下晨光集团开始，就是在有目的地接近她。

短短几天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不是没怀疑过。之前只是猜测，这一刻却得到了证实。

而一旦证实了其中一件事，那么所有的怀疑在一瞬间都得到了答案。

她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不是厌恶，也不是烦躁，而是……不安，或者说是忐忑。

尽管林微光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想到这几天乔彦霖安排的这些事，她的是心乱的。

从收购公司开始，到学校里那场雨，再到慈善晚宴的画，甚至今天的公司团建，她相信乔彦霖一定也会有安排，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林微光心里隐隐有一个答案，却不能承认。

她这个人，记忆力很好，记性却很差。只要她想，看过的东西就能过目不忘；而在她心里翻了篇的人和事，她又会忘得比谁都彻底。

时隔六年，对于乔彦霖，她早就不恨了，也不再介怀当初他的离开，她忘了。

面对他的时候，她像是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边提醒着自己要和他保持距离，一边又不由自主被他吸引，现在理性仍胜于感性，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昏了头了。

当他小心翼翼地接近她时，她竟然会因为他的示好而觉得不好意思，又隐隐地为不能回应他而觉得抱歉。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六年前乔彦霖抛弃了她，是他对不起她，她为什么要觉得抱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