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林微光竟然渐渐睡着了，乔彦霖见她睡去，按了遥控器，他们所在的地方周围升起了厚厚的钢化玻璃，将他二人围挡起来，成了一间密不透风的玻璃房。

虽然润滑做得很好，但搭筑玻璃房时还是有轻微的摩擦声，睡梦中的林微光皱着眉头表示不满，一旁的乔彦霖看她睡梦中娇憨的样子，露出无声的笑容。

他拿薄被仔仔细细替她盖好，虽然玻璃墙密不透风，可山间夜里还是偏凉，怕她着凉。

林微光睡了一夜，乔彦霖就坐在一旁看了她一夜。四点半左右，乔彦霖伸手去摸林微光的耳朵，林微光只觉得耳朵痒，侧头避了一避，却避不开，伸手去挠时正搭上一双大手，她忽然清醒了一些。

“怎么回事？”刚从睡梦中被闹醒的林微光一时之间没清楚状况，扯着乔彦霖的手撒娇道：“别闹，让我再睡一会。”

“再睡就看不到日出了，你不是一直想看的吗？”乔彦霖低声哄她，声音温柔好听。

“那把日出留下，明天再看。”林微光侧过身，还把手搭在了耳朵上，似是不愿听他再吵她。

乔彦霖低低一笑：“你确定要明日再看？”若林微光真应了，那他是不是就有理由明日再约她？这不算趁人之危吧……

“看日出？”林微光这会是真的清醒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我睡迷糊了。”

乔彦霖递给她一杯温水：“喝点水吧。”

林微光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她注意到天边已开始泛白，说道：“七年了，我们终于可以一起看日出了吗？”

乔彦霖去握她的手：“让你久等了。是我不对。”

林微光没有回握，却也没有回避，她淡淡道：“没有。已经没有在等了。”

“那是从何时开始，不等了呢？”乔彦霖语气平淡，内心却波涛汹涌。

林微光沉默了一会儿：“三年前。”

“你等了我三年。”乔彦霖点点头：“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看过的书吗？”

林微光抬眸看他，那时候他们经常一起看书，他喜欢逻辑性强的、能引发思考的，她喜欢文艺的、感性而抽象的，而他们都喜欢的，是那些新奇有趣的书。

乔彦霖点起一支烟，却没有急着抽，而是继续说道：“《写字楼杂物志》里有一段。乌巢：乌鸦的亲戚，喜欢收藏好玩的小物件，写字间物品失窃多与它有关。它玩过又原物奉还的物件，会给主人带来好运。”

他知道林微光的记性向来很好。

听他提起这一段，林微光心里大约知道他要说什么。思绪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午后。

七年前。

午后，他和她在图书馆里看书，那天自习室里人很少。

当读到乌巢这一段时，他嘲笑她：“难怪有时你总丢东西，原来是养了只乌巢在身上。”

他本是调笑她，她却认真纠正他：“乌巢是要筑巢的，哪里会在我身上。”她丢东西，不过是对这些东西不上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