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鱼所说，只是一句口号罢了，喊口号谁都会，天无棱，天地合，方敢与君绝之类的苦情台词随便在街上拉个人都能滔滔不绝的说上半天。

夏青鱼将手机屏幕关闭，安静的呆着，顺侧窗玻璃看向前方依旧慢悠悠行驶的车子。

如果对他说爱，简单，长的好看就行了，十打十的颜控，加上性格之类的加分项。

夏青鱼可以说，白衣衣现在的地位大概在自己的纸片人老婆之前。

“喂。”

“我不叫喂。”

“……”

宋超在这些无用的方面从来没有让夏青鱼失望过。

简直就一行走的鸡肋。

“你说，爱情是什么？”夏青鱼觉得，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网恋也不错，冒着欺骗懵懂少女，被白帝一套掌法从来而降直接带走的风险。

很蠢，但是值得。

“？”

“你？”宋超不屑的瞥了一眼，似乎对于夏青鱼谈情说爱很不满的样子。

“算了，夏虫不可语冰。”

“干！老子是有老婆的男人！”

夏青鱼选择性忽略掉了宋超的抱怨，安心的等待白衣衣所做的回复。

此时，白衣衣收到了夏青鱼的回复，反而呆了好久，先生在解释，但她没有读懂，长久相伴？

可是姨娘和母亲也几乎从没分开过。

源于文化的差异，或者是教育的差异，白衣衣不能太理解所谓的“久长”。

但这并不妨碍她明白夏青鱼的大致意思。

她现在所处的状态，在大致懂了，细说却又说不清楚的朦胧状态：先生，三年的时间，算不算朝朝暮暮？

叮咚。

“……”看着亮起的屏幕中央一句简短的话，夏青鱼傻了。

一种由内而外的僵直感。

自己的一句先生玩笑，竟然荒废了一个少女三年的时光，真是有够好笑的。

“呵……”夏青鱼无法控制的苦笑，无法想象，一个多月，自己仅仅一个多月的时光，是什么支撑着她坚持了三年。

他麻木的向上翻动聊天信息，飞速的翻着，即使他心里已经清楚，三年中，她基本一天未落。

除了某一天，她忘记说晚安，但依旧在第二天赶来解释。

翻阅了几百条，夏青鱼的手逐渐停滞了，自己是因为什么试图去否定早已知晓的事实？

自卑？

怯懦？

软弱？

根入骨髓的随遇而安与毫不在乎？

“宋超。”

夏青鱼冷静下来，看着窗外，闲了二十多年的瞳孔突然聚焦起来，用句老话来说，有了神儿，有了精神气儿。

“怎么了，开车呢，没事别搭理我。”

“宋超，我问你一句，你答就好了。”

“有屁快放，磨磨唧唧的干毛线！”

夏青鱼大声的嚎道：“宋超，你说老子牛逼不？！”

宋超被身旁突然爆表的音量吓了一激灵，但还是快速的回神，跟着喊道：“牛逼！天下就数你夏青鱼最他妈的牛逼！”

“牛逼就对了！干了！”

夏青鱼将聊天框拉起，即使会被一套从天而降的掌法打上一通又有何妨，即使这件事最终可能天人相隔又有何妨，谁能阻我？

夏青鱼第一次，在键盘键入汉字的时候手抖了，第一次觉得手机屏幕刺眼难耐，但他依旧完整的键入了：值得。

他能感觉到哈气粘连在屏幕上不正常的触感，他逐渐控制住了颤抖的双手，飞快的打字道：

衣衣，我没有过任何一段恋情，我也不懂什么是爱情，我不知道你现在所想，但即使如此，这样的白衣衣，依旧值得我喜欢。

这算什么回应啊……

夏青鱼暗自啐了一口，将头顶在手机上，为自己的语塞而感到羞愧。

没错，就是羞愧……

白衣衣受到了夏青鱼的欣喜，笑眯眯的很受用，这算是先生的回应，不过没有想到先生竟然从没有过恋情。

白衣衣心神放在脑海中的文字，暂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小腿不安的踢动，鞋跟一下接一下击打在身下的座椅之上。

之前，她只是抱着解惑的心情来的，她认为先生可能会给予自己一些恰当的建议或者答案，没想到竟然意外的得到了如此信息。

被喜欢的感觉，白衣衣没有感觉到。

她想起了苏玫说过的话，敛回心神，问道：先生此刻最想对我说些什么呢？

夏青鱼嘴唇变得更干，舌头不断地舔过，却干的更加迅速。

他心头动的厉害，思绪驳杂而简单：我想去见你，哪怕天柱折了，我也一定要见你一面！

白衣衣看到如此言语，突然感觉内心悸动的厉害。

就像姨娘说的，内心淌过一股暖流，不知名且很温暖。

她觉得此刻头脑木木的，大致此刻的感觉就是喜欢，这种心尖发麻，却甜在心头的感觉。

白衣衣恬静的整理下衣衫，土了几口气，瞳孔中倒映着花儿与云，她按照自己此刻最真实的想法回道：我等你，无论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