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婉云和叶安的培育下，叶清月过分的早熟，她很乖，很听话，几乎是不会反抗他们的命令，只有偶尔一两次出错。

在叶清月八岁的生辰宴上。

那天叶府来了很多人。叶清月身着华服，画着精致又显露温婉的妆容，柳眉往下微微挑，只有一点红色抹在眼角，她眼珠子一转，那抹红色便像极了天边的云彩，珠花跟簪子别在她的头发上，露出一点的步摇跟着她的步伐叮当脆响。

她眨了眨眼睛，走到正中央，朝着来宾们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礼，嘴角微挑，笑不露齿，莲步轻渡，她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脚步，唇齿里吐露出来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上天精心雕琢好的艺术品。

风情又不显得做作，温婉的同时又带着些俏皮，“小女叶清月，有幸见过各位。”

郑婉云满意的看着她，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她像是在看一件完美的商品，而这件商品的价值在他们的调养下价值越来越高。

仆从抱上来叶清月的琵琶，她坐在正中央的凳子上，把琵琶抱入怀中，“小女不才，给各位献丑了。”

琵琶的声音响起来，一幅幅春日美景仿佛就在眼前，由远及近，带着些云雾缭绕，众人沉醉在其中，叶清月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她觉得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天才，本来是准备了另一首曲子的，那首曲子已经被她练习得熟烂了，但是今天却临时换了曲子，她硬着头皮上场，这首曲子她把握不大。

所谓的天才，都不过是那些她每次宴会之前准备好的罢了，她根本不是什么天才。

叶清月抿了抿唇，想到这里有些走神，忽然就弹错了一个音，她瞳孔猛缩，仿佛针芒在背，郑婉云的眼神像是匕首一样扎着她的心。

她万分紧张，之后结束了这一场演奏，手心里全是虚汗，叶清月强颜欢笑着行了一个礼，刚刚的错误宾客们自然是没有察觉到……

但是……

叶清月转过身去，坐在一旁，跟郑婉云对视了一眼，郑婉云虽然脸上还挂着笑容，但是她在愤怒，她的手捏着茶杯捏的很用力，眼底深处藏着怒火，迅速察觉到这些的叶清月有些害怕。

宴会结束之后，叶清月被叫到了郑婉云的房间里。

“……见过母亲大人。”她低着头闷声行礼。

却听见“啪”的响亮一声，像是戒尺打在桌面上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叶清月的手颤抖了下。

郑婉云拉下脸，“月儿。”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摆出最完美的笑容？就算在私底下也是！今天是什么重大的场合？为什么你到后面的笑容一点都不标准？”

“还有你现在，为什么不笑！”

郑婉云舒了口气，她严厉道：“伸出手来！”

叶清月把手伸了出去，戒尺狠狠地打在她的手心上，足足打了五六下似乎才解气，红红的印子看得人头皮发麻。

“今天琵琶为什么弹错了？回去给我好好练习！！”

闻言，叶清月抬起头来，露出笑容，把难受的情绪都藏了起来，手被打出了血痕，却也好像毫不在意，她只是柔声说道：“女儿受教了，下次必定不会再出这等差错。”

见此，郑婉云的脸色舒缓了些，半晌，似乎觉得打的狠了，她有些痴迷的伸出手去，捧起叶清月的脸。

“月儿，娘亲不是故意要凶你的，这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吗，你的脸，你的才华，是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比得上你的……”

“你是老天爷送给我的最完美的礼物……月儿。”

叶清月温柔的伸出手去，握住郑婉云的手，笑着回应了她的期待，一字一句的都带着能让人溺死的柔情，“女儿明白母亲大人的一片苦心。”

叶清月偶尔觉得自己的确是天才，她永远在笑，她永远都温柔，谁都看不出她笑着的背后隐藏的那些情绪……除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