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有崖,我有你
作者:高山林木 | 分类:古言 | 字数:78.8万
本书由华夏小说网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175章 尽头等你
云宭唇角轻勾:“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
这如梦似幻的场景,陈晴总算醒悟过来。钟云里蹦出个云宭,然后这个与自己相似的绝色美男深情款款的对她说,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这除了梦,还能是什么哦。
陈晴心想,是因为自己想当男人,于是将自己梦成了云宭。
不过,她很无力,即便是日思夜想的事情,怎可改名换姓呢!她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她叫陈晴。
陈晴双目炯炯的盯着云宭。看着看着,双手抚上了他的脸,摸过高洁额头,勾勒了如画眉眼,沿着玉般滑腻的脸颊,一路细细轻抚到坚毅的下巴。她检视的极其仔细。
手中的脸绽放了满足的笑容,陈晴一愣,随即笑道:“即便是梦,我也要看清你,好让我知道,若我是真男子,我就是你这样。”
云宭抬手,握住覆在其脸上的纤手,问道:“我这般模样,你可满意?”
陈晴仰头望天幕上的半轮明月,月晕幻彩,月光柔软,繁星点点。
凉风习习,河水鼓鼓,虫儿欢唱。
她笑了笑,同样的地方,此刻没有陈钰,没有思思,但因有她的云宭,此处也更显清幽,心儿也更是放松。她跪了起来,凑近他的额头,轻轻落吻,道:“满意。我很满意。”
她想着,男版的自己无可挑剔,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呀!
云宭一手按着她的背,一手扣上她脚弯,同时自己坐到了地上,便将她放到了腿上。
突来的举动让陈晴惊慌失措,她本能的挣扎着,想要躲开。
云宭抱着她,低眸不以为意的笑道:“你不是认为我就是你嘛,既然被自己抱,有什么好害羞的。”
陈晴抬眸,云宭柔软的目光如月华倾泻。她一阵心动,尴尬的扯了唇,道:“但你总归是男的。”
云宭见她停了挣扎,便松开一手,细细的描摹她的眉眼,“一直以来,我都想如此刻一般拥你如怀。一朝真相出,我本以为能克制住自己的妄想,不曾想竟是自欺欺人。每日对着沉睡的你,对你的思念便就越甚,忍不了相思,便想着过来瞧一瞧你…..”
陈晴静静聆听,暗自感叹,这梦太过惊奇了!
她不但梦出了男版的自己,她还能强烈的感受到他的温情与悲伤,还有一种求而不能的无奈。这般真实,好像他就是一个现实存在的人,而非出现在她梦中的人。
她叹息,定是因为近来陈钰的事,让她恍恍惚惚,心神不宁。
她可以漠视思思,可以漠视思思的大肚子,可以漠视陈钰因为思思的出现而对她刻意的保持距离,可以漠视每次陈钰回眸时那种无言的探视……
她可以漠视一切,但并不代表她不在意。她只是不再如之前那般表现的烦躁罢了。
她不知自己从何时起,竟然也会对他隐忍了。
对,思思是她找来的,那晚,她亲自绑了陈钰,将思思送到他身边,亲眼目睹他两人的结合。之后,陈钰对她宠爱备加,出征时更是带上了她。
她觉得讽刺,曾经他义无反顾力排众议留下付珍,当时多少宠她了,可是他却对她说他的心内从来没有过旁人。自从有了思思后,这种话他再未说过,那些暧昧的举动他也再未有过。陈晴偶尔想起他的那句话,她都弯弯唇角,心道:何必介意,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
她终于意识到弟弟与女人的区别!
于是,那些在意,都被她深深的藏在了心里。
只是在意的多了,她偶尔的就会感到莫名的无奈。
此时,她微微昂着头,望着笼着月华的云宭。
她好像能体会他幽静似深海的眸中的无奈。
她怀住他的脖子,撑起身子,轻轻的覆唇在他的眼睑上。轻喃道:“阿宭,别走,留下来陪我。”
她不喜孤独,她想要人陪伴,可能陪她的人却远在锦都。
况且这是个梦,他又不是别人,她有什么好在意的!如此想着,她再道:“至少陪我到天明。到我梦醒之时。”
云宭玄黑的眸子微漾,他抱紧她,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好。”
云宭轻笑着起身,抱着她走向她的营帐。
又被公主抱!虽然想开了,可是,她总有些放不开。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了。”在云宭臂弯里的陈晴扭捏着。
云宭低眉,“既当是梦,又何须在意。”
陈晴看着一路的守卫,忸怩道:“可被他们见着,感觉总不好。”
云宭浅笑:“他们见不到我们。”
即便陈晴认为这是梦,她也觉得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靠在他健朗的胸膛,默默的听着他的沉稳心跳,只觉此刻安心满足。五里之路,她竟在他的臂弯内睡着了。
云宭入账,将她轻放到榻上后,他也躺到她的身侧。他拥着她,只愿天明晚些来临。
启明星闪耀东方,塔里河两岸悄然无声,就连欢唱得天昏地暗的虫儿似乎也进入了梦乡。
这是黎明来临之前的宁静。
第175章 尽头等你
怀里的人小嘴儿弯的似月牙儿,像做了美梦。
云宭描摹着她的唇,一脸满足。
她这是因为他而心安呢!
他凑近,在她的唇上,烙上他的吻。
有过两次经验的陈晴,即便是在沉睡中,她也感觉到了唇部的柔软,她浅浅的回应着。
有了回应,云宭如得到了鼓励,开始深情痴缠的吻着她。
陈晴适应着他的疯狂,想着苏泽哥哥怎么又和我吻上了,他不是连信都没勇气写给我吗!暮地,她又否定了,苏泽哥哥的嘴里满是甜腻,而此刻,甜也是甜,但甜中有股淡淡的清凉,感觉完全不一样。
吻。陌生的吻。朦胧中,陈晴想到了最后清醒的时刻,在云宭的臂弯里,他的胸口前。
她睁开眼。果然是他。
她余光扫到,原来已经在账内了。
她合了眼,既然是梦,似真还假,何须介意,本就梦一场,只是与梦中的另一个自己来了一场邂逅而已。
他凑到她肩头,用低沉的声音祈求道:“记住我。”
陈晴藕臂怀着他的颈,细声道:“恩,我记得你。”
云宭再低声央求道:“莫要恨我。”
陈晴痒得咯咯笑开:“我不会恨你。”
云宭抬头,眸中星光流动,像要溢出来:“我等你。”
陈晴还是笑,笑得甚是轻松,问道:“等我再梦到你吗?”
“等你回来爱我。”云宭语调恳切。
沉浸在梦幻泡影中的陈晴愣了愣,开始思考他的回来。
“如爱我爹那般爱我。”云宭小心翼翼的一字一顿道。
陈晴素手抚上他的眉目,笑容浅浅,问道:“你爹是谁?”
原来这个梦是甬道中的梦的延续,有点意思,陈晴如是想着。
同时,她已猜到他的爹是谁。
只是,她也意识到,此刻与她一起的人并非是她所谓的男版自己,而是另外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人,一个似乎与她有着莫大联系的人。
可是,这又如何,一个梦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自小被当男子养的她,基本不会纠结这些虚无的事务。
不过,她开始隐隐有些哀怨,这是她第一次因为男子身份而哀怨,而此份哀怨便由云宭而起。随着年龄的慢慢长大,身体的骤然变化,陈钰的无情刺激,陈辰的真心付出,苏泽的两计痴吻,还有云宭的温柔迷恋。
她似乎有些开窍了。
因为她见不得人的身份,或许此生她会一直当她的丞相五公子,而因此,现实中,无人能如云宭这般无所顾虑随心所欲的吻她。陈钰不可,陈辰不该,苏泽不敢,唯有他,唯有此刻。
像是释然,她完全放松,全身心的投入,好像当此是此生唯一一次。
云宭也如她一般,轻描她的眉眼,“云泽。”
云泽,泽,苏泽。
陈晴脑中闪过三个词,但因为痒,便又咯咯咯的笑开,未再细细思量。
一番折腾后。
枕在云宭臂弯上的陈晴问道:“日后,我还会梦到你吗?”轻柔的语调,含着些许的期盼。
云宭漾开笑颜,她这是期盼再次相见呢。他摩挲着她的背,道:“那要看你会不会梦到我。”
陈晴换个角度再问:“日后,你会再出现到我梦中吗?”
看来,她的期盼不是些许。
庄生晓梦迷蝴蝶,她也疑惑,到底是谁入了谁的梦。
云宭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凝视她氤氲着水雾的眸子,花眸微闪,似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道:“应该不会。”
陈晴明了,原来不是她梦到他,而是他来到她梦中。她有些失落,眸光黯淡了几许。
只是,此刻,她尚不明了自己对他的期盼,更不明了为何对他有期盼。只是,潜意识里,她想要能再见他而已。
云宭看在眼里,轻吻她的眉心,解释道:“如今,我因你而来,做的任何事情都会影响到你。我本不想现出真身,但又不想待你回来后,一如往昔。这里的路,只能由你自己走。无论你想怎么走,只要你坚持走下去,最后,你都能见到我,我会在路的尽头等你。”
黎明曙光撒下,天地即刻清明。
今日,因为最后一战,军中号角声格外的激昂慷慨。
陈晴被嘹亮的号角声吵醒,她睁开眼,耳畔犹响着云宭如清泉一般的声音:只要你坚持走下去,最后,你都能见到我,我会在路的尽头等你。
她口中念叨:“阿宭,云宭。”继而回味一般的弯唇而笑,道:“真是不可思议的梦。”
她感觉浑身疲乏,想着出战还早,便想要多躺一会,于是翻了个身,朝向床外侧。
她的手放在身侧的枕头上,惺忪的眼懒洋洋的看着眼前。
她微微蹙眉,身侧的枕头怎么有凹痕?身侧为何留了这么大位置?
她慌忙收手抚向领口检查衣衫。她舒了口气,还好,衣衫完好。
猛地,她坐了起来。
完好!!这可是他后来穿回去的!
她颤抖着双手解开衣襟。她愣住,表情出彩,随即,好像不死心,又摞起两裤腿,不忍直视,她慌乱的放下裤脚,理好衣襟。
脑子一片混乱,她闭目深呼吸。
冷静。冷静方能想问题,分析问题。
昨晚与二哥漫步河畔,后来思思拉走了二哥。再后来,钟云出现,然后,云宭来了,告诉我想我了就过来看看我。再接着,被他抱着回账,只不过我睡着了。最后,我醒来时便发生了烙印之事。
有证有据!这绝对不是梦!他是谁?
陈晴想到他的话,他是云宭,是云泽的儿子,云泽便是苏泽。
她睁开眼,水灵的眸子闪闪发亮。
我等你。等你回来爱我。像爱我爹那般爱我。
陈晴甩头,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捶向床榻。
“啊!”陈晴皱眉,真疼!
她想到了钟云,钟云医术高超,难保他没有催眠之类的药物。
她下床,双腿有些酸软。她适应着走了两步,命令道:“来人。”
账外侍卫掀帘入内。
“传钟云大夫过来。”她冷声命令道。
军中将士都知晓这个年纪轻轻计谋过人的军师好龙阳,而钟云外貌虽没有陈家几位公子出色,但也算得上清俊。这半年来,这两人关系亲近,军中将士看他俩的眼色难免带了一丝不雅的色彩。
侍卫垂首道:“禀告军师,钟大夫昨晚在河边被毒蛇咬死了。”
闻言,陈晴不知心中何滋味,只道:“何时的事。”
侍卫感到无形的压力汹涌而至,钟云与她关系可不一般哪!他如实答道:“昨晚丑时,卫队巡视时,发现钟大夫躺在五里外的河滩上,那时钟大夫便已去了。”
陈晴负手而立,心中疑惑,莫非是二哥发现了什么,于是给钟云制造了意外。这般想着,她心中更不是滋味。她问道:“昨晚我是如何回来的?”
侍卫闷了一下,她自个怎么回来,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军师昨晚亥时中,自己走回来的。”侍卫将自己所看到的如实报告。
陈晴凝视着眼前低首小心报告的侍卫,问道:“你何时换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