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

程璟裕坐在一旁，脸色泛白，轻声询问道。

江目尘将银针从陆晚妍身上取下来，随即摇摇头说道：“没事，她只是太过虚弱昏了过去，待会我让第四准备一辆舒适平稳的马车将她送回去。”

双眸紧闭，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很明显是睡了过去，即便是睡梦中，双眉也紧紧皱起。

程璟裕心头一动，伸手为她抚平了眉头，旋即说道。

“她是真的累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程璟裕走出了房间，将内室留给了陆晚妍。

江目尘低头看着陆晚妍恬静的睡脸，双眸微动，随即也抬步离开了。

等到陆晚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阳光撒在她的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辉。

经过一夜的休息，本来苍白的脸色恢复了红润，睫毛微动，随即双眸睁开，扫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还在璟王府中，昨晚并没有回去。

迈步走出内室，见到程璟裕坐在书桌前不知写着什么，陆晚妍本来是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程璟裕专注的侧脸，随即将那些话重新咽了回去。

房门轻轻打开再次合上，屋内只剩下了他一人，但是满屋的清香，需要时间去消散，程璟裕微微皱起眉头。

将写到一本的信纸拿到一旁，随即又拿出一张崭新的继续书写了起来。

——

“小姐，你这次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刚刚回到相府，青瓷就迎了上来询问道。

陆晚妍端起桌上一杯清茶往嘴中送去，旋即说道：“出了一些意外，这才耽搁了一些时间。”

怕青瓷担心，陆晚妍并未将自己昏迷的事情告诉青瓷。

“小姐，今日大小姐大发雷霆，将屋内东西能摔的全都给摔了，听瑶光说，满屋子的瓷器碎片。”

陆晚妍微微皱眉，疑惑道：“陆兰心怎么了？”

陆兰心虽然被宠坏了，但是也不至于无故发火。

青瓷左右查看了一下，确认无人之后，这才凑到陆晚妍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听说雪鸢国要派一位公主前来和亲，和亲的对象就是太子。”

闻言，心下了然，怪不得陆兰心会大发雷霆，雪鸢国的公主前来和亲，那太子妃的位置定然是那位公主的，陆兰心做太子妃的梦彻底泡汤了。

——

路家来人进京，陛下也下旨解除了程玄殊的禁足。

“路鸣见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尊卑有别，即便路家是皇后的娘家，见到太子，路鸣只能跪在地上行礼，见到一旁的路离没有反应，微微皱眉，轻声提醒道。

“离儿，给娘娘殿下行礼！”

此次路离是秘密进宫，不敢声张，但是面对太子与皇后没必要隐瞒。

路离甜甜一笑，对着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和程玄殊喊道。

“离儿见过皇后姑母，太子表哥。”

路离刚想跪下去，但是被程玄殊伸手扶住了，俊逸的脸对着她微微一笑，开口道。

“都是一家人，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看着程玄殊的小脸，路离有些失神，等到回过神来，小脸一红，垂下眸子不敢与之对视，甜甜答应道。

“谢谢太子表哥。”

“离儿，要尊称殿下和娘娘，不许胡闹。”路鸣轻声斥责道。

闻言，路离对他扮了一个鬼脸，有些不耐烦地答应道：“知道了。”

路鸣还想要说些什么，皇后娘娘适时开口道：“好了，鸣儿，这里虽然是皇宫，但是在姑母面前，不必忌讳这么多。”

路鸣只好点点头道：“是，娘娘。”

皇后娘娘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旋即对着路离招招手道：“离儿，到姑母这里来。”

路离顿时有些得意地看了路鸣一眼，小跑着过去，揽住了皇后娘娘的胳膊。

路鸣有些无奈，却也只能跟着程玄殊一起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上次见面离儿还是个七八岁的孩童，没想到现在都长得这么高了，可曾婚配？”

说起婚配，路离脸上的嫌弃不加掩饰，说道：“爹爹整日给我介绍公子，但是我一个都看不上，我未来的夫君，定要我亲自挑选合我心意的才可以。”

听到路离这么说，皇后娘娘笑了笑，丝毫不介意地夸赞道：“不错，有姑母年轻时的劲头。”

随即轻轻点了点路离的鼻尖，有些神秘莫测地看了身后一眼，询问道：“那离儿可有心仪的公子？”

闻言，俏脸一红，路离眼神轻闪，将这个话题躲了过去。

“姑母，您就不要拿我打趣了。”

“好好，那小离儿就跟本宫讲讲，这边关的趣事如何？”

……

“此去汝南，还望杨掌柜保重。”

陆轻阳站在渝江岸边，江边的风吹起他的披风，带来一阵冷意，十分郑重地对着杨掌柜吩咐道。

“杨某这一条命都是公子捡回来的，公子且放心，此次汝南之行，我定将货物安全送到。”

“辛苦你了……”

眼看着杨掌柜乘坐的船一点一点消失在渝江水面之上，陆轻阳眼中的悲伤丝毫不加掩饰，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乌云聚集在上层，隐隐有雷电压了下来，但是却迟迟不见下雨。

“这天终究还是要变了……”

目送杨掌柜离开，陆轻阳抬步往回走去，然而还没走上几步，突然一阵轻咳，单手捂住嘴巴，脸色一瞬间苍白。

“咳…咳咳……”

再次拿下手的时候，手心处已经染上了一抹殷红。

——

路离在皇宫中与皇后娘娘一见如故，说了个尽兴，屋内不停传出皇后娘娘的笑声。

程玄殊对着路鸣微微笑道：“许久没见母后如此开心了。”

路鸣却微微皱眉，开口道：“今日时候不早了，还请殿下与娘娘说一声，我要带离儿离开了，若是再晚上一些恐怕就不能出宫了。”

路鸣到底是外戚，不能在皇宫中久留。

“不能出宫就让小离儿留下来，正好可以配本宫说说话。”

话音落下，路离搀扶着皇后娘娘走了出来，路鸣连忙跪倒在地说道。

“娘娘，此事万万不可，离儿到底是路家的女儿，没有陛下的命令怎么能留在宫中，况且驿站那边，若是看到离儿没有回去，恐怕又要参上路家一本了。”

路离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并未反驳自己的哥哥，反而附和道。

“是呀，姑母若是喜欢，离儿明日再进宫就是了。”

程玄殊站在一旁，突然开口道：“离儿乃是秘密进京，即便驿站发现了，也只会以为丢了一名侍女，不会多想的。”

“太子说的对，今晚离儿就留在宫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