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长官听着方云中的话，感到很不可思议，虚空分明就是外来的入侵种族，然而这老人却说这是不可反抗的自然，甚至是人类进化的起点。

“如果当初不是白卫国的阻拦，现在我早就有能力带领人类与虚空共存，而且还能得到更好的进化，哪里还需要像今天一样被虚空屠杀？”方云中的口气中颇有一副大义凌然的意味：“可惜，他们无法理解我对种族做出的贡献，他们认为我会把人类给灭掉，所以他们杀了我，传播我在战场上暴毙的假消息。他们接管了我的实验，他们想要改进我的实验用于抗击虚空，但他们却没有发现，我的实验从一开始就是最好的，我现在还依旧活着，就足够证明这一点。”

“我很好奇，你实验的理想结果是什么？能遭到上一代司令大人的全力阻止。”女长官道。

“在过程上和你们相差不大，但结果上却有天渊之别。我的理想是让人们和虚空共存，自然是要把人类变成和虚空兽一样的生物，但你们的主旨，是要驾驭虚空的力量，继续与它们为敌。你们太过自大，根本就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

“那样做的后果，只会使人类这个种族继续存活下去。”女长官认真的说道：“而你的结果，只是让人类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并且成为另一个种族的奴隶。”

“适者生存，这个道理每个人类都应该懂。”方云中说道。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女长官皱眉道。

以这个老人的意思，那简直就是要把人类这个种族从世界上给抹去！

“难道把同胞当做试验品杀害的你们，就不是疯子？”方云中起身，脸上挂着大无畏的笑容，开口道：“我在拯救同胞，你们只不过是爱给我捣乱的孩子，你只需要把你们现在研究的技术给我，然后就可以坐等被我拯救。”

“呵，中区实验室都已经被虚空兽踩平了！你就别做梦！”

女长官狠狠道，虽然因陀罗天的实验室在地球上个还有很多分部，但她根本不可能把位置告诉这个老人的。她相信，当初上一代司令之所阻止这个老人，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方云中间女长官根本没打算带他去往实验室，就起了身，脸上略有遗憾：“可惜啊，我还想让你帮我操纵仪器的，看来是不行了。”

言罢，方云中一只枯瘦的手就捏在了女长官的头部，下一瞬间女长官双眼就呆滞了下去，随后她身上的肌肉开始抽出起来，像是灵魂即将要被抽离一般。

……

几分钟前，在潜水艇被撞击的时刻，某个房间中的白栖睁开了双眼。

醒过来的白栖就发现自己的境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无法感知到自己的境界具体所处哪里，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让她感到自己已经变得非常危险，举手抬足间，她都有种能把周围撕碎的预感。

打量着周围，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实验室中，身边只有一张床，还有被什么撞击过的贴墙，地面上还有些许的人类鲜血。

而这鲜血的味道，让她体内的那一小节灵根有了反应，很显然，鲜血的主人和她体内的灰色灵根有着很深的牵连。

“方任然！”

她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向门外。

但她还刚一出门，就看到走廊上扭曲的钢铁，还有地面上一具具人类的骸骨，鲜血布满了整个通道，骨头一直延伸到通道的另一端。

她开始越发的不安起来，虽然她体内的灵根能感知到这些尸骨都不是方任然的，但方任然来过这里，而且还流了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加快脚步走过通道，却发现通道尽头的几个房间里也都布满了尸骨，从衣服上来看，都是因陀罗天的科研人员以及潜水艇上的士兵。

在通道的尽头处，便是潜水艇的控制室，但她没有立刻走进去，因为控制室中不断传出一名老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白栖在铁墙的边缘窥视了一眼，只见里面一共三个人，一个是穿着军官服饰的女人，另一个则是那穿着黑袍的老人，最后就是一命普通士兵。

她还刚看一眼，就只见那老人将士兵给拍成了血水，士兵的死相和她之前看到的那些人一模一样，看来这老人便是杀害所有人的罪魁祸首。

白栖本想出手阻止老人继续杀人，但这老人接下来和女长官的一番对话，却让她无比的震撼。

这黑袍老人竟然是早已死去的方家太爷？而且他在百年前，竟然要把人类变成虚空种族！

最让白栖无法接受的就是，自己爷爷现在进行的这项实验，还曾杀了不知多少的同胞……

眼看着方云中一只手捏住女长官的头部，好像正在运转某种诡异的功法窥探对方的记忆，白栖准备要出手了。

这个方家太爷如果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要拯救同族，然而杀了整个潜水艇上所有的同胞，而且突然复活过来的人，身上还戴着这么浓郁的虚空气息，怎么想都不对劲。

“玄青印！”

只见白栖掌中一道耀眼的纹印迸发而出，照亮了整个控制室。

“什么人！我竟没有感知到！”

从一开始都并未察觉到白栖的方云中，面对突如其来的进攻显得有些猝不及防，他急忙松开了女长官的头，身上的真气涌动护住全身。

玄青印精准的拍在了方云中还未来得及运转完全的护体真气上，霎时间将方云中连带着潜水艇的半个控制室都轰飞了出去。

随着控制室被轰开，外面的景象豁然开朗。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但远方的天际却漆黑如夜，白栖身前的大地出现了巨大的鸿沟，近处的海面被她一掌拍的从中裂开，可从中清晰看到海水下的泥土。

而她拍处的玄青印，在大海之上则直接化为了上千米的光芒，就如同一面巨网，继续压着方云中飞向天空，最终在云端之上炸裂开来，把周围遮盖天地的黑雾震荡开来。

“咳！”

云端上，方云中枯老的面容变得更加苍白，口中不断咳出黑色的血液，在他的胸口处的黑袍炸开，皮肤被玄青印灼伤出骨头。

“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比我先突破玄夜境中期！”

他狼狈的脸上现在却显得异常狂怒，这一掌让他太震撼了，他无比确定刚刚那打了自己一掌的女娃娃有着比他还高的境界！

比他还高……

这怎么可能，他的体内可是融合了虚空能量的，不可能有人能比他的境界突破更快！

除非……对方也接受了虚空融合实验。

“难道说她就是白家那个接受实验的小丫头？”

“怪不得……虚空融合果然强大无比！”

“如果这场实验能够按照我的理论进行，那岂不是可以达到玄夜境之上……不，不对，应该说就算是成为神仙也不是不可能！”

方云中越想越觉得振奋，他现在已经从女长官的记忆中探寻到了几处因陀罗天的分部实验室所在地，如果他能得到因陀罗天现在研究的成果，来实现他当初的梦想的话……那他也许将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也说不定！

白栖给那名女长官喂了一颗丹药之后，随即就追到了天空上来。

此时的她已经和昨日有了天壤之别，身上的散灵印记早已破碎，如今又是吸收了九阶虚空兽头颅的所有能量，再加上现在她的境界突破玄夜境，体内的灵根已经无须方任然的灵根压制，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将其发挥到极致也不会反噬。

一时间，她体内所有的经脉就如同破开了封印一般，枯木玄灵体终于在这一刻成长为了完全体。

纵使万米的距离，她已经可以不需再使用真气飞行，仅仅她一个念头竟然可以抵达。

只不过这种移动方式移动的越远，消耗真气也就越巨大。

海滩边白栖的身影转眼即逝，身上带动着磅礴的木属性真气来到了方云中的身前，天空周围的大气被压的不断向远处扩散，夕阳的余晖照在她身边，也因她真气的强大被挤压的扭曲起来。

“白朝锦那小子是你爷爷？”方云中看着如同仙人般的白栖，痛苦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不错。方任然是你重孙子？”白栖的目光时刻保持着警惕。

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强大到了什么地步，面对眼前的老人，她只能感觉出比自己嬅卿姐姐还要强大的境界，自然要全力以赴来应对。

方云中笑道：“听他们说，你应该是我重孙任然的妻子，那你也应当叫我一声曾爷爷吧，这么打你的曾爷爷可不太好。”

“你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白栖皱眉看了一眼远方天际的虚空洞穴，继续说道：“那边人类正为种族存亡而献出生命，你却在做着完全和你口中说法相背离的事情。”

“杀了这些阻碍我的人，我便能拯救更多人。”方云中笑道：“这不是和你爷爷的思想一致吗？为什么你还一副视我为敌的样子？”

白栖一听到自己的爷爷，心情就异常复杂，咬了咬牙开口道：“我会反对他的！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