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罗伯特V号似乎觉得艾尔菲倒霉的程度还不够彻底，于是又毫不犹豫的添上了一脚，“最糟糕的是这些数据进入机械之海后，不会如你所愿分门别类的储存在那里，而是会附着在那些机械生物上。你知道那些机械生物活动的地点并不是固定的……”

艾尔菲听到这里眼前一黑，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将要面对的局面了。比如他需要知道一个情报，最大的难题是先要找到那条情报附着的机械生物，然后再想办法征得那个机械生物的同意，使用从罗伯特V号那里交易来的解密方法解密。一想到机械之海庞大的空间和堪称天文数字的机械生物，艾尔菲就知道想要得到这些情报基本没戏了。

还有一种更为极端的情况艾尔菲甚至都不愿去设想，那就是如果一条情报被分成了几段，分别附着在不同的机械生物上，那么想要得到一条完整的情报，无异于需要完成一个巨大的拼图，最要命的是这些拼图位置还不是固定的，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罗伯特V号，那些情报你应该都有备份吧？”看清形势之后，艾尔菲立刻当机立断不再去打机械之海里那些情报的主意，决定从情报的来源直接入手。

“呃~”罗伯特V号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让艾尔菲的心底又蒙上了一层阴云，难道……

“那些情报我的确还有备份，不过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需要，所以那些备份被我储存在了黑市交易网的最深处，所以想要重新整理出来，需要大量的时间。”罗伯特V号没等艾尔菲说话就连忙解释道。

“有备份就好。”艾尔菲松了一口气，要是罗伯特V号告诉他否定的答案，他一定会得抑郁症的。

“艾尔菲，你听明白了吗？要想重新整理出这些情报，需要大量的时间。”罗伯特V号见艾尔菲似乎没有注意到重点，立刻加重语气重复道。

“需要多少时间？”艾尔菲表情凝重的问道。他发现今天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幸运日，似乎一切都在暗暗和他作对。

“保守估计，需要十年。”罗伯特V号的回答让艾尔菲一阵愕然。

“十、十年？”艾尔菲不敢相信的重复道，“你不是自诩为最智能的情报系统吗？为什么需要花费十年的时间才能重新整理出来？存入机械之海的那些情报，你应该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吗？”

艾尔菲觉得罗伯特V号在讹诈他，两人上次见面到现在才多长时间，罗伯特V号就已经整理出了那么庞大的数据，现在不过是重新整理一遍，为什么花费的时间会以几何数级增长？

“其实我面临的窘境比你好不到哪去。”罗伯特V号一看艾尔菲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多了，赶紧解释道：“我把那些数据传给你的同时，也把它们分散打乱传到黑市交易网的每一个角落。想要重新整理，必须把这些已经随机传送出去的数据重新回收，这可是一个大工程，一点也不比你从机械之海中找出需要的数据简单。或许我们面对的难题唯一区别就在于，机械之海中的那些数据会随着机械生物无序流动，而黑市交易网中的数据却不会到处乱跑。所以我才有把握在十年中重新把这些数据整理出来。”

艾尔菲听了之后炯炯有神的看着罗伯特V号，这种处理数据的方式，貌似……艾尔菲不知是该称赞还是该痛斥他一顿。

罗伯特V号却完全误会了艾尔菲的意思，接着解释道：“这是当初奥古斯塔制定的处理无用数据的方法。你知道我虽然奥古斯塔分裂出的一部分意识，但并不是主体，所以对于他制定的一些基本规则必须无条件的遵守。”

罗伯特V号已经在自己权限范围内最大程度的向艾尔菲暗示了一些东西，但看看艾尔菲毫无变化的表情，罗伯特V号就知道自己可能白费心机了。

“即便这样，十年的时间也太久了一些。”艾尔菲很想让自己忘记这些情报，可是一想到这些情报中包含着他一直追查的圣杰西卡大教堂地下墓穴中的疑案的重要线索，甚至直接就是答案，他就再也无法保持淡定。明明唾手可得的谜底，就这样被自己在无意之间断送，让艾尔菲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对于艾尔菲这种无论干什么事都讲究效率，力求用最小花费得到最好结果的强迫症患者来说，刚刚发生的一切简直是一种犯罪。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宁愿之前罗伯特V号没有给他提供这些情报，这样他至少还有信心凭借自己的努力去寻找答案。

一想到现在他所作的一切其实都是在浪费时间，艾尔菲就有种抓狂的感觉。

“其实会花费这么长时间，和我完成升级也有一定的关系。”罗伯特V号感到尴尬极了，一切都太过凑巧，让原本简单的事变得越来越复杂。

“什么意思？别告诉我升级之后，你整理数据的速度反而变慢了。”艾尔菲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升级后整理数据的速度当然提高了，而且提高的不止一点儿，但是——”罗伯特V号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艾尔菲的表情。

注意到这个细节的艾尔菲也不得不承认，别的不说，单是罗伯特V号越来越人性化的表现，就足以证明这次升级是成功的。

“但是什么？”艾尔菲有点急切的问道，心里腹诽着罗伯特V号都学会卖关子了。

“但是升级后，我的情报网变得极其庞大，遍布艾利亚特大陆的机械造物时时刻刻都在给我传递着各种情报，为了避免情报过多导致情报系统彻底瘫痪，我不得不拿出百分之八十的计算能力去处理这些情报，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才能用来重新整理那些情报。放在升级以前这种分配比例完全可以对调，毕竟之前的情报网要小得多。那样的话，重新整理情报的时间将缩短为两年。”罗伯特V号的解释简直让艾尔菲有吐血的冲动。罗伯特V号升级的关键因素是他提供的机械之章碎片，不知道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