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青弘以秦愿的名义把数据贴出来已经有一个星期了，除了最初嘲讽了两天，这件事便被人渐渐遗忘了。没有人认为这个数据是真的，更不相信东界的地底下会有十万只鳍穹。

让秦愿觉得意外的是，艾瑞克和郭子齐都以为是他在闹着玩儿，都只是提醒他一句，让他不要玩的太过了。而远在西界出任务的艾菱更是将他骂了一顿，说他开玩笑不分轻重。

他原以为按照艾瑞克和郭子齐的高瞻远瞩，他们就算不相信十万只鳍穹在东界地下汇聚这件事，也应该会重视起来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两个老头子根本不当回事，还叮嘱他不要因为为学校做出了重大贡献就“飘了”。

而明显相信了自己的文萨，也丝毫没有动静，依旧有空上课，没空继续做研究。祝文禅则是一如既往抓他去实验室，逮着他继续做金蛤蟆的研究。

就连回了北界校区的章杨铭也不把这些数据当回事儿，只是理智地分析卢氏兄弟的探测仪措了。他不相信秦愿倒也理解，毕竟科学技术最发达的北界校区都没有探测到鳍穹的生命波纹，其他人探测到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看着卢氏兄弟天天传给他的数据，秦愿实在是觉得头疼。眼看着数据越来越大，他也开始被卢氏兄弟的焦虑给感染了。

卢青弘比较直接，特地写了一个声明，将他和弟弟探测到的所有数据更新到一个网站上。从一开始的一天更新一次，到一天更新三次，再到每一个小时更新一次，他几乎把其他的研究都停了下来，全身心扑在这个数据上。

卢皂白则一天给秦愿打十个电话，汇报最新的探测情况，并再次让秦愿做好撤离准备。他管不了其他人的命，但是自己恩人的命他却不得不管。

秦愿坐在B级训练场内，看着几个训练的学长学姐愣神。他很想知道那些波纹的内容是什么，想知道这么多鳍穹聚集在东界要做什么。但他和卢皂白每一次破解波纹都失败了，他们无法读出那些内容是什么，只能干等着看那些数据上涨。

原本还想求助于系统的力量，但也不知道系统最近是怎么回事，自从他觉醒了五项异能后，系统就陷入半休眠状态，基本叫不动。

无奈，他只得在训练结束后跑去卢氏兄弟的别墅，跟着卢氏两兄弟一起破解波纹。

“苍天啊，大地啊，它们到底在说什么啊？”秦愿仰天长叹。

“怎么了？我们的天才在烦恼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秦愿挪开手掌，阳阳顶着一头短发出现在他的眼帘里。

“啊！”

秦愿吃了一惊，直接从椅子上翻了下来，惊得其他在训练的学生纷纷惊讶地看向他。阳阳也笑得前俯后仰。

“你怎么在这里？”他惊讶地问道。

阳阳既然出现在这个训练场，也就她已经是B级生了。她是怎么晋级到B级生的，该不会也和自己一样，在西界杀了几只高级黑暗兽吧？

阳阳指着身上的训练服道：“我来这里训练啊！”

秦愿再次惊讶地瞪大了眼，他是第一次见她来训练场练习：“你、你怎么来训练了？啊，不是，我的意思是平时没见你来这里……”

阳阳“噗”的一声笑出来：“你这是以为我都不用训练的吗？我可是一直都有训练的，只是不在学校里训练而已。”

“啊……这样啊。”秦愿看着她的笑脸挠挠头，一时找不到好的话题。

“既然这么巧，要不出去比划比划？”阳阳也不管他是不是尴尬，继续说道，“早就想找机会跟全校的天才过过手了，不介意的话给一个机会吧？”

秦愿眨眨眼：“当然不介意！”

……

“还没找到他吗？”

“对不起……”季子辰低头道歉。

“你不用跟我道歉，毕竟这也不是你的错。”老人背对着他，看着落地窗外的灰蒙蒙的天空，幽幽叹气，“随他去吧，这些年他待在组织也太久了，就当他是出去透透气吧。”

季子辰顿时心生感动，既然Y这么说了，那就代表组织不会追究齐衡的责任了，而且依旧承认他的影子身份。

他接着问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老人问道：“你指的是哪件事？”

“鳍穹……”

“鳍穹吗？你真相信在东界的大地下有十万只这样的黑暗兽吗？”

季子辰道：“虽然我们没有在东界的地下探测到鳍穹的存在，但是……但是我相信秦愿他们的发现，那些数据……”

“你要知道，有些时候数据代表不了什么，再精准的数据也无法代表什么。”老人打断他的话道，“你要知道当年那个数据还要多精准，依旧没有控制住，还是造成了大面积的伤亡。”

“可是，秦愿他是……”

“你想说他是天才？”老人笑道，“把希望寄托在这种人的身上，我是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该说你傻？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他既然能在东界校区掀起风浪，也应该有点能耐。”

季子辰再次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老人转身在沙发上坐下，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他既然不是仿生人，就不再是我们的目标，你没必要在把时间花在他身上，把你手下的人都撤回来。”

“是。”季子辰答应道。

“听说在东界的影子折了一个……”老人淡淡说道，“听他们说是被落顿之骨杀死的，这事儿你知道吗？”

季子辰愣了一下，继续低头答道：“这个……我还不知道，我会跟进的。”

“你不用专门跟进，有人会管这件事的。你的当务之急是盯紧北界校区，好好看着他们。我不信他们会没有反应。”

“老师是认为他们也相信秦愿给的数据？”季子辰惊讶地抬头，有些不敢置信。

老人道：“杜寅深这么注重科研技术的人，怎么可能任由他们这些毛头小孩抢了先？更何况就算他不相信秦愿给的数据，也要趁此机会报一箭之仇，他可不是那种宽容大度的人。”

“他要报复秦愿拒绝去北界校区这事？”季子辰道，“这……也太……”

“没什么好惊讶的，他就是睚眦必报的人。秦愿当着那么多人卸了他的面子，他自然是要报复还回去的，我们只需要等着看好戏就行。”

季子辰点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