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震南手中的雪茄已经烧到只有一个烟蒂了，坐在他对面的刘文远悠闲地靠在沙发上。两人从碰面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桌上的电脑屏幕上一会儿闪过一些人群聚集的画面，一会儿又闪过一些数据。柯震南看了一眼屏幕，将手中的烟蒂丢进了晶莹剔透的烟灰缸。

“你也用不着担心，我会保证你和你家人的安全的，你只需要死咬着不松口，其他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刘文远慢慢抽了一口烟，袅袅青烟在他的面孔上映上了几分青色。

柯震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东界片区几千万的人将沦为陪葬品，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在听说秦愿等人探测到鳍穹生命波纹的时候，他是不相信的。别说秦愿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学生，哪怕是生活在科学技术最精尖的北界校区，有着丰富经验的教授团队都没能发现鳍穹这种黑暗兽。

因此秦愿在网上发的那些数据他都没当回事儿，只当秦愿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吸引大家的目光。而且那些贴在网上也没怎么发酵，所有人都在斥责秦愿为了出名而造谣，秦愿的账号也被人举报封号了，他便不再关注了。

直到校董会会长刘文远突然来家里拜访，他才知道“东界末日”这个谣言竟然是真的。而作为东界片区主要武力输出的东界校区却不知道这件事，校长和管理部部长两人也突然失踪了，仿佛人间蒸发。

“这是天灾，没有人知道，也预测不到，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刘文远继续说道，“我们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要地下的黑暗兽一动作，北界校区第一时间会派出救援的。”

“嗯，我明白，不过这么做日后要是有人追究起来，我们会有大麻烦吧。”柯震南道，“毕竟文萨教授已经知道了……”

刘文远嗤笑一声：“她一个人知道有什么用，谁会相信她？说白了就算她告到临界那里也是无用的，临界才不会管这种天灾。你也应该向前看，而不是在这没有出头之日的地方浪费生命。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应该明白吧？”

柯震南点点头：“明白。”

“那你去吧。”刘文远满意地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他走之后，柯震南立刻打了几个电话。

……

体育馆内，程钰儿一脸惊恐地看着笔记本的屏幕。

“怎么了？”陆小川探头朝笔记本看去。

屏幕上显示一串红色数字：

指令错误，请重新输入指令。

指令输入错误，正在尝试重启系统。

系统重启失败，正在关闭计算机，请勿触碰……

“这？这是怎么回事？”陆小川瞪大眼，“刚刚不是已经发送成功了吗？”

临行舟和余沐雪也蹙起眉头

程钰儿着急道：“我不知道啊，刚才确实是显示发送成功了的……秦愿，我明明看到是成功的……”

秦愿拍拍她的肩膀：“让那个黑客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她赶紧拿出手机，哒哒哒地敲了一行字发了出去。

对方也很尽职，立刻就开始查看，很快结果便出来了。

黑客告诉她，一开始确实是成功黑进了系统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了一个杀毒程序，已经将他植入的程序彻底查杀了。不但如此，还在瞬间升级了防护墙，现在不仅不能再重新黑进系统，还面临着被管理部系统查出来的风险。

“啊啊啊！好烦人！这是什么情况啊，气死我了！”程钰儿恨恨地锤了一下已经彻底死机的笔记本，很想咬人。

“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吗？”临行舟看向秦愿道，“那接下来我们真要挨家挨户地通知吗？”

陆小川道：“学校真不出来公关？唉，也不知道校长跟郭部长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余沐雪看向秦愿，冷声道：“接下了要做什么？”

秦愿耸耸肩开玩笑道：“还能干什么？赶紧各自回去收拾东西跑路吧！”

“秦兄，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临行舟吐槽道。

“我这可不算是玩笑，是真的忠告哦！现在不跑，明天肯定就来不及了，你们有老有小的赶紧通知跑吧！”

“老大！”陆小川惊讶地看着他。

“啊，我的意思的是你们赶紧通知一下自己的亲朋好友，让他们撤离东界。然后咱们就直接准备战斗吧！”秦愿把手中的资料收拢，把投影也撤了下来。

“你这是不管其他人的死活了吗？”余沐雪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愤怒，分贝比其他人高了好几个度。

一群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向薄情淡漠的余美人竟然会管其他人的死活……

秦愿笑道：“余美人，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会在意其他人，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老大，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陆小川在一旁及时纠正。

余沐雪的呼吸瞬间急促，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她冷冷说道：“你确实没听错……”

临行舟道：“秦兄也没说不管，反正我们还有好几套备选方案，再换一个。”

“要是有用的话，你们也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进入管理部系统这件事上了……”余沐雪冷艳的脸上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了。

程钰儿道：“有没有用都是大家一起想出来的法子，你说什么风凉话，这都是为了学校出力，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

“这也叫办法？”余沐雪冷哼一声，“还不如直接绑了东界最高决策者，让他下发撤离通知。”

“你这才不是办法，去绑架，有那么轻松的绑架吗？只会引起舍回动荡！”程钰儿反驳道。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临行舟看向秦愿道，“秦兄，你就说现在咱们选哪一套方案吧？我听你的。”

陆小川也点点头：“老大，我也信你的。”

秦愿摊摊手：“你们不怕我把你们往带进阴沟里哇！”

他话音刚落，手机便又响了起来，见是卢皂白打来的他便赶紧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卢皂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他惊诧了一下，卢皂白说的事情让他差点没把手机吓掉。

鳍穹们会聚的速度突然在三分钟之前增长了，不出意外十分钟之后，它们将从东界的地下突破到地面上来。

秦愿愣住了，这速度也太太太快了吧？不是要明天夜里才会聚集到十万的吗，这群狗贼该不会是察觉到他们要对付它们了吧？啧，系统也不知道要罢工到什么时候……

临行舟见他脸色难看，蹙眉道：“怎么了？”

不等秦愿开口，体育馆里突然又冲进来一群人，这群人同样来势汹汹。

秦愿扯扯嘴角：“不会吧？又是来支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