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偷听到帝姬和一位嬷嬷的谈话，帝姬说皇后娘娘死得冤，她要为她报仇，偏偏寻不到仇人……”

嫌犯说到这停住了，眼风不断地往暮远苍瞟着，终究是没敢抬起头大刺刺地看，“圣、圣上，小的所说句句属实，可能您不大爱听，但是……小的当时听到帝姬说，谁害她没了母后，她就要害了对那人来说很重要的人……”

在座的都是耳聪目明的，他这话什么意思几人听得明白。

就是说暮摇婳怪罪暮远苍不顾皇后只为朝中安定，她便要毁去丞相作为对他的报复。

“荒谬，荒谬至极！”暮摇婳压制住泛红眼中的水光，眼神凌厉地刺向他，“你就是胡言乱语！本宫素来爱戴父皇，绝不会那般不讲道理！”

“谁知道呢……”嫌犯小声嘀咕了句，又道：“那时我躲在暗处，看到了和帝姬站在一起的嬷嬷，她长得……”

嫌犯将那嬷嬷的长相描述了番，李大人他们听完大气没出一声，暮摇婳一瞬间哑然失声。

他说的那人是江嬷嬷，然江嬷嬷已死，死无对证。

况且按他的说法，江嬷嬷是她的帮凶，即使江嬷嬷还活着，多半也是向着她。

暮摇婳冷笑地觑着他，“继续，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否说出朵花来。”

“那嬷嬷……鼓励帝姬做得好，说皇后娘娘在天之灵会为她的做法而感到欣慰……后面的小的就没听到了，小的从帝姬那得了本医书，再伺机找上丞相的郎中，偷偷将医书塞给他，然后蛊惑他给丞相用石沸散……该说的小的都说了，若有一句假话，小的不得好死！”

最后的话嫌犯字字掷地有声，好比慷慨赴义的战士，这么的训练有素……

暮远苍目光冰冷地掠过嫌犯的身上，移向还跪着的李大人等三位，“你们的想法呢？”

那两人相互对视，没说话，李大人也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是有什么顾忌么？”他已明显不悦。

比较靠近李大人的那位大臣便道：“微臣……微臣以为嫌犯的证词有可能是真的，江嬷嬷跟了皇后多年，感情自是无法言喻的深厚，要说皇后故去的原因她也是知情的，但她以一己之力无法为皇后报仇，便找上小帝姬……”

他顿住，抽了自己一巴掌，深深地跪下去额头贴上地面，“微臣惶恐，以上只是微臣的个人推测，臣并非有意冒犯皇后娘娘和帝姬，请圣上恕罪！”

这是在说江嬷嬷为主报仇不惜蛊惑天真的小帝姬。

此刻暮摇婳脸色已然平静下去，仿佛对此毫不在意，“本宫前不久才从王丞相的口中得知母后的真实死因，你却说本宫三年多前便知晓了此事……证据呢？你有证据吗？”

嫌犯蔫了般垂下脑袋，“小的只是偷听了您和那嬷嬷的话……如果没听见你们的谈话，小的怎会知道旁人都不知道的事？”

有关皇室的秘辛所知者寥寥无几，他这一反问可真巧妙，几乎断了暮摇婳的退路。